她霎時愣住了,翕了翕唇,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
這裡不是冰晶宮了。
這是哪裡?
屋內暗香浮動,這香氣如雨後低垂呼吸的白梅,混著若有似無的檀香,竟是有幾分熟悉。
游景瑤愈聞愈失神。
那細細碎碎的腳步聲愈來愈近,兩息後,幾個侍女邁著碎步陸續進來,個個臉上都滿溢著盈盈的月牙笑。
她們恭順地撫膝行禮:
「給娘娘請安。」
三道整齊甜膩的聲音匯成一道,如清溪流動,聽的人耳朵酥酥痒痒。
游景瑤愣愣地望著她們,忽地不知道從哪湧出一股力氣,硬是撐著身子坐直起來,指著自己道:
「你們喊我什麼?什么娘娘?」
三人紛紛一滯,身材最高挑的那個侍女忍不住撫唇輕笑,但很快收住了笑容。
高挑侍女溫言解釋道:「娘娘許是睡了太久,有些迷糊了,奴婢們先給娘娘洗漱沐浴,到時候清醒了就想起來了。」
游景瑤百口莫辯,還未問個清楚,就被三個侍女架起來送進了淨身室。
她大傷初愈,筋骨軟綿,以至於只能乖巧地任三個侍女姐姐為自己沐浴更衣,半點掙扎不得。
侍女們動作輕柔,力度適中,像是對伺候主子這一件事做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游景瑤長這麼大還沒被人伺候成這樣,也是第一次被侍浴,雙頰燒得滾燙
「娘娘,您的後背真光滑,像美玉似的。」名叫綾香的宮女輕聲贊道。
游景瑤羞紅了臉,沒有作聲。
身旁為她梳頭的羅煙附聲道:「是呀,我們娘娘頭髮也這麼柔順,絲綢似的,讓奴婢好生羨慕。」
酒尋也跟著感嘆起來:「怪不得咱們娘娘是少主帶回來的第一位女子。」
游景瑤聽到「少主」二字,腦中混沌瞬時一掃而清,雙眼猛地睜大一輪:「你說什麼?」
酒尋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霎時有些驚惶,語氣都低了好幾個度。
「奴、奴婢說,娘娘是少主帶回來的第一位女子。」
「少主?你說月塵卿?」
游景瑤將身子挺直,帶著羅煙手中的青絲都滑脫了出來,「你們說明白,前前後後,全都告訴我!」
幾個侍女見游景瑤嚴肅起來,便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跪在一旁解釋了起來。
原來,三天前,月塵卿將游景瑤從冰洞內抱回,然後將她安置在了他的側殿中,並告知宮中所有的侍者,要以側妃的規制對待她。
這是尊上帶回紫雲榭的第一位女子,還親自說明不可怠慢,整個紫雲榭的侍女都繃緊了神經。大女郎千挑萬選,親自擇出了三位素來最善伺候的婢女,送到了游景瑤面前,這才出現了現在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