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拂過, 楊柳依依,清風撫葉的沙沙聲中隱約夾雜著少女的軟而低的說話聲。
「宮少主,上次的事對不起, 月塵卿身體裡有熾毒, 只有你體內的冰藤才能救他,其實也是救我。」
「我體內也有那麼一丁點冰藤氣息,但是濃度比宮少主體內蘊含的少很多很多, 經不起月少主體內熾毒的索取。」
「如果不來求宮少主, 我就會被月少主體內的熾毒吸納至死,無助之下這才欺騙了宮少主,對不起, 真的對不起……」
游景瑤說話的時候一直垂著腦袋,看著自己的繡鞋尖尖那顆東海鮫珠,一直疊聲道歉。
宮雪映這個角度望下去,只能看見她圓鼓乖軟的臉蛋,說話時翕動的粉嫩唇瓣, 還有下眼瞼愈來愈濕潤的水光。
她哭了。
宮雪映秀眉輕蹙,嘆了口氣, 終是素臂抬起,安撫似的揉了揉她頭頂的軟發。
姑娘之間摸頭的動作多是從頭頂順下去, 這樣不會弄亂青絲,當宮雪映微涼的手在自己頭頂輕撫而下的時候, 游景瑤呆滯地昂起了頭。
「宮……少主?」
宮雪映輕嘆了口氣,將手收回,然後從游景瑤手中勾走了那一隻白薔薇藤環。
花環上,尖刺被剪去的地方還有一點沒來得及擦乾淨的血痕。
游景瑤見她拿走了自己編織的花環,慌神一瞬。見宮雪映眼神又投向自己的手指,趕忙藏到身後,又心知她已經瞧見了手上的傷痕,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硬是擠出兩個僵硬的梨渦:
「沒事的,一點都不疼,很快就好了!」她牢牢把手背在後頭,篤定道。
「這是忍霜薔,尖刺含毒,被刺傷的地方會短暫麻痹,怎麼就選了這種花編花環?」
宮雪映語調清沉,隱約蘊了幾分憐惜。
游景瑤木然地張了張嘴,也是這才意識到自己五指已經麻了。
真的有毒。
唉,怪她沒見識,百歲山土地貧瘠,整座山頭都沒什麼叫的出名字的花,多的是小簇小簇帶顏色的野草,沒見識的她以為這忍霜薔只不過是一種漂亮的普通薔薇而已。
沒想到一摘就是帶毒的。
這下可好,若是宮少主認為她是故意摘了這種帶毒的花,又故意將自己的手刺傷博取她的憐惜,宮雪映會不會對她更反感?
游景瑤一下子更想哭了,生怕宮雪映誤解,正欲解釋,下一刻,宮雪映竟然牽過了她的手。
游景瑤木然地張張嘴,眼底滿是錯愕。
宮雪腕骨一震,手中隨即出現了一隻藥瓶,瓶身纖細,一條白瓷雕刻的細麟冰蛇盤繞其上,一看便知是蛇玄谷的秘藥。
「忍著些。」
她旋開木塞,素指掐住瓶口,將藥粉輕輕撒在游景瑤的手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