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關在裡頭, 會不會太狠了?
如今正是九月伊始, 儲冰室內並不會太冷,頂多零度上下。
月元霜又狠心地捏捏拳,心想, 反正也凍不死人, 就把游景瑤關在裡面凍一凍,也好長長記性,看她以後還敢不敢這麼張揚。
大不了過兩個時辰她再偷偷回來開門好了。
月元霜撅起紅潤的嘴唇, 最後看了那厚重的儲冰室玄門一眼,隨即傲慢甩袖,飛身離開。
儲冰室內。
游景瑤驚恐地握著手中已經完全熄滅了的提燈,幾乎在一剎那間涕淚橫流。
濃郁的黑暗如同厲鬼撕咬著她的全部心神,耳邊無端響起尖銳嗡鳴之聲, 震耳欲聾。
四周空氣一瞬間變得無比稀薄,任她如何大口大口呼吸也填不滿胸腔, 喉嚨像被上了把生鏽的鐵鎖,她只能像啞巴一樣張著嘴發出發出一些嘶啞的低聲, 像沉溺在永夜深海的一尾死魚,連擺尾掙扎的力氣都徹底沒有了。
儲冰室的四方牆面以冰川晶石鑄就, 牆體極厚,一陣陣磅礴寒氣就從這牆體漫延而出,四面八方湧入她的襟口,竄進四肢百骸。
雖進來的時候裹著毛襖子,卻還是抵不住這洶湧寒氣。
失重、寒冷與缺氧交錯之下,惡鬼揮鐮,勾動記憶深處的夢魘,一幀幀回憶在眼前閃現——
那是一年深冬。
四歲的游景瑤蜷縮在朽爛的木質衣櫃中,眼淚糊了滿面。她捂著耳朵,耳畔充盈著衣架子扎入皮肉的聲音,母親扯著嘶啞的嗓子悽慘哭吼著,啤酒玻璃瓶在地上爆裂,一聲一聲直擊心底。
「你打我,打死我也可以,莫碰瑤瑤!」
母親被抽打得乾嘔連連,喉嚨像被什麼黏黏糊糊的漿液堵住一樣吐字不清。
「我打死你,再殺了那個孽種。」
那道陰狠的男聲桀桀獰笑,就在他話音剛落,遽然傳來女子的一聲尖銳嘶吼,隨即單方面的毆打變成扭打撕扯,尖叫不斷,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終於在一聲尖銳之物刺入血肉的悶響之後消弭殆盡。
警笛轟鳴,攣縮在衣櫃的游景瑤卻惘然無聞,靈魂像脫離軀殼懸浮在半空中,嘲笑著她的弱小。
那個小小充滿潮濕霉氣的衣櫃,至此成為了游景瑤終生的牢籠。
極度的驚恐與迷惘間,她在浮沉死水中忽然夢見誰的剪影,銀髮流瀉肩頭,胸膛冷硬卻寬闊,就像溺水的孩子摸到了一根浮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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