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那這消息瞞得實在太密不透風了,別說外界沒有半點風聲,連專門收集密辛諜報的蘇璇璣都不知曉。
她心頭滾過一團火流,將本子拿近了些,接著往下看。
「她要一座帶花的大鞦韆,明日去善花司要些新鮮花材。」為了加深記憶似的,還在下面劃了好幾道,墨痕凌厲幹練。
再往下。
「小犬妖約本尊去晴方湖飲什麼下午茶,不太想去。還叫我穿什麼素淨衣服,不想穿。」
「但她要做瑞雪裹……」此處停頓,墨痕一點一點,像是一邊思忖,一邊躊躇地輕點著筆尖,一行小黑點過去,又見著下半句:「去就去一次。也無妨。」
緊接著下一頁,他的字跡龍飛鳳舞起來了,張牙舞爪地,全然不像前頭那樣雋秀:
「游景瑤居然騙本尊,不來也就罷了,竟和三弟在一起圍爐煮茶,氣煞我也。」最後一個字筆跡叉得快要飛出去了,蘇璇璣看著看著,莫名咯笑了聲。
「明日泛舟。」這裡折了個角。
下面又是龍飛鳳舞的張狂字跡:「本尊今日特地用了桂花味道的梳頭水,為何她扯著三弟同舟?!早知不來。」
每次看到這樣失控的字體蘇璇璣都忍不住發笑,接著翻閱,後頭全是這樣潦草的大筆走書:
「她要大哥三弟的香囊,不要我的,氣。」
不知是不是太過憤怒,竟是連這個「氣」字都寫錯了,胡亂用斜線劃掉,重新工工整整寫下四個字:「氣煞我也!」
小小一本簿子,蘇璇璣見得最多的就是「氣煞我也」四個字,後頭還復現了許許多多次,偶爾也會有那麼幾行寫得工工整整的小字,似乎寫的時候心情很愉快:
「今日她喊我名字,好聽。但被右相聽到了,本尊顏面盡失,下次定不許她這麼無禮。」
「送了她一把小弓,本尊親自刻的『瑤』字,她竟說那字丑。不過學射箭的時候很聽話,一下午過去已能箭箭中靶,獵場上可自保。」
「她要三弟的噬心狼,不要我給的四星魔蝠。」這行字筆鋒都勾不起來了,各個字像垂著腦袋似的,沒有半點精氣神。
這一頁之後,幾個碩大無比的字跡映入眼帘:
「要成親了!」
「今日本尊試穿婚服,不讓她看見,當日見著才驚艷。這婚服做得蠻漂亮。」
「怎麼還有二十八個半時辰?」
「她試妝不讓本尊瞧,生悶氣。難道是之前本尊試婚服也沒讓她看,在與本尊賭氣?」
「急。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