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勉打了個哈欠,煩躁地擺擺手道:「罷了罷了。」
兩侍女見裴勉沒有生氣,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不多時便走遠了。
裴勉站在原地,一邊心惑雲照竟未發火一邊朝那緊閉的房門走去。
「我說攝政王殿下,太陽都曬屁股了,您老人家還沒…………」空闊的室內響起裴勉吊兒郎當的聲音,只是未等他把話說完,一道隱忍的痛吟忽地闖入耳廓,他微微一怔,緊接著快步往床旁踱去。
「雲照!」他猛地掀開床幔,映入眼帘的是雲照那張慘白的臉。
裴勉當即慌了神,立即俯下身問:「你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我去叫府醫過來!」
說罷,他起身就要往外走,被雲照緊緊抓住了袖擺,「別去,不必去。」
裴勉見慣了雲照盛氣凌人的模樣,眼下這般求人的姿態還是頭一回見,心裡不由升起一抹異樣的感覺,反手握住雲照細腕道:「好,我不去了,你先躺下。」
雲照重新躺了回去。
頭痛稍稍緩解了些,他用力眨了眨模糊不清的雙眼,有氣無力地問:「什麼時辰了?」
裴勉道:「卯時三刻。」
雲照深喘了口氣,然後擰眉嘖了一聲。
再過一刻鐘,府醫就要過來替自己診平安脈了,得讓裴勉趕緊離開這裡,他心道。
「裴勉………」
心裡思索著,他輕喚了一聲床旁矗立的人,裴勉不放心地彎下腰,大掌抵在雲照額間,問:「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雲照沒有說話,只默默把臉轉向了里側。
裴勉掌心落空,心中不甚疑惑,正欲詢問之際,雲照已然別過了臉,雖蒼白依舊,卻恢復了了幾分平日的冷淡。
他看著裴勉,道:「我餓了,你去做些吃的來吧。」
裴勉臉頓時皺成了一團,心問雲照這傢伙方才還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樣,怎的眼下突然變了個人似的。
見人沒有動作,雲照有些急了,但面兒上仍舊淡漠,他看了裴勉一眼,刻意戲道:「怎麼,昨日還答應了要照顧我,現下我餓了,裴小將軍竟無動於衷?」
目光透著蔑視萬物的高傲,裴勉盯著那雙眸子,忽覺胸前一陣劇烈跳動,竟不自覺避開了那道灼熱的視線,許久後才吞吐道:「好,我去給你做吃的,你等著。」
說完一溜煙兒跑沒了影。
雲照見人終於走了,再也抑制不住卡在喉間的痛苦呻吟,他死死抓著被褥,指甲深嵌掌心,豆大的汗珠一顆顆滾落,頃刻間打濕了雪襟。
忽然,門「吱呀」一聲開了。
雲照周身的警惕在看見府醫後盡數卸下,喘著粗氣撩起了袖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