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對方把藉口編排好,雲照接著道:「一介深宮婦人,竟對邊境之事了如指掌,莫非…………」
他背脊挺地筆直,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眼前的女子,眸中慌色盡褪,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的寒意,
「莫非,你是那梁國派來的細作?」
話畢,寧訶一驚,當下就要反駁,但云照絲毫不給她開口的機會,仍道:「若不是,那便閉上你的嘴。」
寧訶喉頭一梗,雙手攥得止不住打顫。
雲照見此不再說話,只扔下一記冷眼後甩袖離開了,獨留寧訶一人在原地干瞪著眼。
-
回到王府,雲照一下兒便癱倒在了床上。
或許是嘲笑自己相信了寧訶編撰的謊言,亦或許是真實擔憂裴勉的安危。
身旁沒了那一抹溫暖的,他躺在里側,眼眸有些許空洞。
不知道,裴勉這時候在做什麼呢…………
心裡冒出這麼個想法,雲照一時變得坐臥難安,方才與寧訶的不愉快頓時被拋諸腦後。
他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裴勉有沒有按時用膳,有沒有吃好睡好,有沒有受傷。
但他轉念一想,邊境之地,何其危險,又哪裡會同王府作息相當,能吃上一口熱的便已是最好。
想到這,雲照縱使擔憂,卻也只能在心裡默默替裴勉祈禱,只願此行得以平安歸來。
但,天有不測風雲。
翌日清晨,天色將亮,雲照還未睜眼便被院內的一陣騷動擾醒了。
心裡一陣煩躁,他拖著睏倦的身體打開房門,入眼是清一色的官兵。
睡意散去,他踏出門檻,看著不遠處那個被官兵圍簇的少年,他莫名感到一陣心慌。
大抵是察覺到了什麼,對面的少年緩緩轉過身,接著沖雲照微微一笑,「皇叔,別來無恙啊。」
雲照只看不語。
雲褚繞開人群向雲照走來,眼眸戲謔道:「侄兒好些天未見皇叔,皇叔可想念侄兒?」
雲照依舊不語。
雲褚眉眼閃過慍怒,但也僅僅停留了片刻便轉而露出了笑臉,「幾日不見,皇叔還是這般不近人情。」
嘴上雖這麼說著,他心裡還是不由自主地蒙上了層陰鷙,心道眼前人還是如從前一樣,絲毫不把他這個侄兒放在眼裡。
內心的憤慨一閃而過,雲褚臉色驀地一沉,繼而冷聲道:「昨夜有人檢舉,安王包藏禍心,為查明真相,陛下有旨,將安王打入大牢聽候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