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大勢已去,整個皇宮都是她寧訶的,雲照於她而言,不過是手到擒來之物,但她轉念一想,雲照向來心高氣傲,又豈會輕易屈居人下?
於是沉思片刻,她還是決定把選擇權交與雲照手中,便問:「如今這般情形,你確定還要抗爭到底?做皇帝不好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整個大郢都是你的。」
她就不信,在生死攸關面前會有人猶豫。
但她忘了,雲照是何人,自幼的艱苦造就了他寧死不屈的性格,又怎會自甘墮落。
果不其然,聽到寧訶的問話,雲照眸色冷了又冷,但並未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他想,當務之急是救出裴勉和雲昇,於是閉眸深吸了口氣,努力不讓體內的燥虐肆意橫行。
正思索著該如何拖延時間,只見寧訶再次朝他走來,笑眯眯地從袖中掏出一隻錦盒。
雲照不明所以,眼睜睜地看著對方打開錦盒,然後從裡面拿出一顆黑色藥丸,接著對他笑道:「此藥名喚'忘憂',服下它便可忘卻過往一切。」
說著,她把藥丸遞到雲照跟前,雲照眼眸微眯,還是接了過來。
寧訶見狀大喜,但面兒上依舊風平浪靜,「好好想想,你是要權利地位,還是要為了一個男人懷孕生子,潦潦此生。」
像雲照這般望塵莫及之人,就該站在峰頂睥睨眾生,而不是放下身段臣服人下,至少她是這麼想的。
她仰慕雲照傾世的容顏,更欽佩雲照濟世的才華,她要把雲照推向無人能及的巔峰,而自己,則會是雲照唯一的伴侶。
這是她這麼久以來,最大的野心。
但看著對面人久久沒有動作,漸漸的,她失去了耐心。
「考慮地如何了?」好看的眉眼微微蹙起,她問道。
聽到寧訶的問話,雲照抬眸,緊接著掌心用力,藥丸頃刻間被捏得粉碎。
寧訶瞳孔猝然一縮,怒意頓時襲來。
大抵是準備魚死網破了,雲照並不怕她,只是稍顯歉疚地撫了撫小腹,然後沖寧訶冷然道:「倘若本王不答應,你當如何?」
牙齒嗟磨的聲音此起彼伏,寧訶忍著滔天怒火切齒道:「你就不怕,我現在殺了他們?」
雲照眉宇間透著不屑,眸光無意一瞥,他心跳登時漏了一拍,隨之而來的是無法言說的激動。
景元宮虛掩的門外,身披紅巾的沈闕手握兵符,四周倒了一地的士兵。
雲照嘴角微微翹了一下,示意沈闕暫時不要輕舉妄動,沈闕收到命令,不動聲色地躲到了宮牆後面。
「昇兒人在何處?」院內,雲照忽然問道。
不知是不是氣過了頭,寧訶嗤笑一聲道:「還以為你與那裴勉感情有多深厚,若是他知曉你入宮不是來尋他的,只怕是要暴跳如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