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再能將這隨口一嘆,嘆出百轉千回的婉轉愁緒,侍女當即被嚇得血都涼了。
霎時間,周圍大亮。
俞霓甚至都沒說話,都門上前問道:「那人也是你殺的?」
侍女匆忙跪下、磕頭:「不是我、不是我……宗主,我、我……我只是鬼迷心竅了。」
俞霓很嬌氣地一蹙眉。
都門打斷她道:「你的虎口有痕跡。合歡宗規矩,宗主在此,拒不認罪者,三世情獄。」
侍女悔不當初,淚流不止。
下一秒,她委身叩首在地,沒再起來。
竟是已經死了。
司嘉書和司嘉畫恐懼地對視一眼。
修真界的天才如過江之鯽,仙盟之內更是鸞翔鳳集。
更別說躋身「五大仙門」的宗主和登臨「無上榜」第六的人。
他蹙眉抬手、一怒一笑,就敲定了平凡人的命運,永世不得翻身。
整個修真界都是如此,沒什麼道理可講。
顧千秋微微蹙眉,嘆息。
俞霓不冷不熱|地嘲他:「小少爺,你才來一天,但仇人不少啊。」
顧千秋:「……」
仇人司嘉畫、司嘉書:「……」
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什麼。
自己以前明明還挺招人喜歡的,不說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吧,至少也可以說是舔狗一大堆。
歸根結底,還得是季小少爺的命不好,天生的惹禍精體質。
俞霓柔和且好心地問:「要我幫你把他們都弄死嗎?」他指的是那對兄妹。
顧千秋:「……倒、倒也不必。」
俞霓更柔和、更好心地問:「你可想好了,他們剛剛可是想要你的命呢。過了我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顧千秋:「……沒有沒有,我們鬧著玩呢。不至於、不至於。」
都門有些訝異,左右一看,居然在俞霓臉上看出了一絲曖昧不明的笑意——俞霓天生媚骨,看誰都有媚意,但是都門能察覺出其中的區別,他比誰都冷漠。
俞霓摸了摸他的狗頭,悠哉哉出門去也。
顧千秋:怎麼覺得他有點慈愛?人渣前任好久不見,難道變成男媽媽了?!
兩人走後,司嘉書和司嘉畫終於敢站起來了,互相攙扶,兩股戰戰。
一想到自己剛剛命懸在這人的一句話之上,司嘉書和司嘉畫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不用太謝我。」於是顧千秋先說了,「咱們以後井水不犯河水,各自保重吧!」
雜物房的門大開,顧千秋默認俞霓是放過這茬了,便把胡小瑩的屍體背上,回了之前的房間。
門一開,殷凝月正在打掃房間——地上還有他撞翻的噁心東西,散發著和他身上同根同源、揮之不去的微妙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