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他的命,光咒罵和威脅遠遠不夠,這樣反而會使他提高緊惕、更難得手。你要他死,才最要兩面三刀、陽奉陰違、口蜜腹劍……一擊必殺。」
司嘉書聽得有些呆。
他再怎麼不濟,也是正規門派家教的少爺,雖然自己確實朝著相反的方向一路狂奔了,但、沒人跟他說過這些……
而顧千秋在旁邊垂眸不語。
看起來,俞霓只像是在隨口提攜不成器的後生。
但實際上,他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專程在顧千秋心上插刀子。
所以當初辱他、騙他、拋棄他。
其實都是他兩面三刀、陽奉陰違、口蜜腹劍……一擊必殺。
顧千秋略帶諷刺地提了一下嘴角。
俞霓說到做到,他很成功。
不知為何,俞霓忽然心悸了一下,四處一看,沒發現什麼特別的。
他最終目光掉在那小孩兒身上——小孩兒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就連都門都察覺出了他的不正常,輕聲問道:「宗主?」
俞霓忽而怒道:「你們都聽不懂話?那屍體怎麼回事?!」
顧千秋嘲完自古人心不如水,抬眸的瞬息,已然平靜了。
他又低下頭,努力害怕道:「我、我一進來就看見她掛在房樑上,連忙把她解下來,發現她已經斷氣很久了。然後我越想越怕,就想起來努力修煉。」
俞霓頓時響起他那令人頭疼的「野猴下山」,甚至都不想深究他是從哪裡學的。
他看了都門一眼,都門應便道:「我會查清。」
忽然,遠處又傳來腳步聲。
俞霓居高臨下,對他不冷不熱|地道:「沒想到,你這兒晚上還挺熱鬧的。」
顧千秋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只好努力很委屈地一癟嘴。
俞霓右手食指微動,屋內整個漆黑下來,門窗都輕輕地合上了,整個室內寂靜無聲。
顧千秋看著這套操作,眼熟得很。
俞霓最喜歡釣魚執法,還熱愛當場抓包,冷眼旁觀又嘲諷,很符合他個人的惡趣味。
馬上要有倒霉蛋了。
不一會兒,腳步聲靠近。
吱呀——
門被推開,門口的人似乎沒想到裡面這麼黑,黑得都有點不正常。
她手抬掌心焰,卻瞬間熄滅了,下意識一想,便怒道:「季清光!你裝什麼鬼!」
顧千秋:「……」
好像是今天打他不成,後來放狠話要他命的那侍女。
是合歡宗的人。
「……」俞霓有些掉面子,緩聲嘆了口氣,「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