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很大的平台,遠處仙霧繚繞,中間則是圓形的,地面圈成盛開牡丹的樣子。
而旁邊是許多坐席──但是很高,賞花的人,可以輕而易舉地俯視全局。
宴上已經來了很多人,在合歡宗的侍女們的引領下入席,美酒美食源源不斷,一派香風送暖。
花兒們又被帶走,最終呆在一個房間裡,能從窗戶看到外面,這是花蕊的地方,周圍的白紗一樣的東西,朦朦朧朧把他們籠罩其間。
他們全都是待嫁新娘的裝扮。
只可惜,等待著被採摘的花兒們,連正紅色都穿不上。
顧千秋淡淡道:「我在這裡守著就行了,你們去四處看看,哪裡還需要人手幫忙吧。」
那幾個弟子面面相覷,有些猶豫。
顧千秋「啪」地掏出一張令牌──合歡宗都門都大人專屬令牌,如假包換、童叟無欺。
幾個合歡宗弟子點點頭,全都幫忙去了。
他們一走,顧千秋身後傳來了一道公鴨嗓:「季、季清光?真的是你?你怎麼穿成了這副樣子?到底發生了什麼?!」
顧千秋一扭頭,果然看見那對兄妹正巧就在他後面。
顧千秋本以為,上次那事兒之後,他們也算和解了──井水不犯河水的陌路人那種和解。
但這司嘉書的腦迴路是怎麼長的?
顧千秋怕這傻缺壞事兒,稍稍一琢磨,便扭頭,好像很認真、很傷懷地對他說:「司少爺,我以為,我們已經算是朋友了。」
司嘉書果然:「!」
他一把撩開自己的蓋頭,目瞪口呆地看了他半天,才扭扭捏捏、帶著一股詭異的不好意思,用起惡毒的語氣說:「誰跟你是朋友?」
顧千秋最會察言觀色地噁心人,知道他一腦袋裡全是草包,便又真心誠意地搪塞了一句:「來到此地,無親無友,我也知你人不壞,所以已然當你是朋友了。」
司嘉書:「!!」
而此時若是呼延獻出現在這裡,肯定要疑惑這話怎麼聽起來如此耳熟。
殷凝月皺著眉、看著他們。
顧千秋抽空對她眨了眨眼睛,很純良,意思是:我跟他們都是假玩,我只跟你是真玩。
殷凝月無奈。
這小少爺心思深沉,見誰都交朋友。但怕是知心朋友不多。
隔了一會兒,司嘉書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說:「喂,你打算去哪裡啊?」
顧千秋此時正看見郁陽澤入座,心裡不爽到了頂點,聞言只隨口敷衍了一句:「為什麼問這個?你想跟我一起走嗎?」
郁陽澤素衣、面具難掩氣度,不少合歡宗侍女都往他身邊湊,穿得一個比一個涼快,表情一個比一個柔和。
雖然郁陽澤一視同仁地把她們全當成了石頭,但他坐在一群鶯鶯燕燕的胭脂氣里,還是有種同流合污的感覺。
「啪。」
顧千秋捏得指關節都響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