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俞霓臉色瞬間難看起來,但被他很快壓制回去了。
「是呀,在下天資愚鈍。比不得郁少俠天賦異稟。」俞霓說。
顧千秋本來按在郁陽澤手背上,那是個下意識的安撫動作,但不知道什麼時候,郁陽澤轉了個手腕,兩隻手變成了相握的姿勢。
在無人看見的角落,郁陽澤忍不住加了點力氣,試圖感受那一點掌心的溫度。
而顧千秋也壓根兒沒有發現這一點,因為他此時抬了眼,語氣很差地道:「嘖。你有完沒完?」
俞霓看樣子本來是有一肚子尖酸刻薄的腹稿的,但不知怎麼,就閉了嘴。
自在小和尚又搓了一把臉。
他說:「呃……要不我們還是換個話題吧?」
所以人看過來。
顧千秋此時終於發現,他和郁陽澤的手因為拉得太久,都出了些薄汗。
他剛想抽手,便見郁陽澤垂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垂落,在白皙的皮膚上打了一片濃密的陰影,而不知是什麼原因,他的睫毛正在微微顫抖,似乎有些不能觸碰的脆弱。
顧千秋的手一頓,動作硬生生停住了。
而自在壓力山大地說:「要不我們討論一下,剛剛蹉磨說的『看戲』是什麼意思?」
仇元琛很不禮貌地「哼」了一聲。
自在雙手合十,舉過頭頂,說:「對不住對不住,我是出家人,我真看不得這個的。求各位行行好,看在佛祖的面子上,別搞那些亂七八糟的成麼?」他一扭頭,「特別是你們兩個,從一開始就拉著手,如此有傷風化,到底要拉多久啊!」
郁陽澤:「……」
顧千秋在老鐵的目光轉過來的前一秒,如雷霆之勢把手抽回去了。
同時他面色沉靜如水,目光堅定而淡然,一絲一毫的肌肉都沒有錯位,坦然地跟仇元琛對視了兩秒,搞得仇元琛懷疑了一下自己。
自在崩潰地念了兩句佛號,忽然看見郁陽澤的眼神,真情實感、絕無僅有的殺意如此明顯,搞得他立刻扭頭假裝沒發現,但默念佛號的速度明顯加快了。
對面的俞霓眯了眯眼睛,似有所感。
但就在這時,門口的簾一下又開了,參加宴會的鬼修重新涌了進來,蹉磨落在最後,但並沒有進入大廳,反而站在門口,撩起了帘子。
下一秒,鬼主凌晨走了進來。
今日大慶,就算是黃泉的鬼修,也是儘量穿了喜慶的衣裳。特別是鬼主,今日黑紫色的袍子華麗異常,袖口上甚至有金銀裝飾,重疊的衣擺和頭上的冠冕搖晃,顯得他特別威嚴。
仇元琛挑了下嘴角,是個非常諷刺的弧度。
「不是所有人穿上黃袍都像太子的。」他扭頭對顧千秋,用密音傳話說,「你說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