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
季渝生一聽聲音就知道是宋時鶴。因為連續幾天熬夜,他呆滯地點了點頭以示回應,但他不得不承認,在看見宋時鶴的那一刻他的心臟又不可控制地像冬眠過後一般,快速地,鮮活地,猛烈地跳動著。自己先前寫信時下定的決心就像脆弱的鏡子摔到石板地上四分五裂。
他這才開始微微意識道,自己也許一直期待著他的到來。
可能因為藝術鑑賞課是課業繁忙裡休息的唯一空隙,而宋時鶴就是這一門課的教授,所以才會在看見宋時鶴的時候有這種心情吧,季渝生拼命為抑制不住的心跳找冠冕堂皇的藉口。
見季渝生帶著倦意與疲態的樣子,宋時鶴帶著一絲擔心問:
「昨晚休息的還好嗎?」
「我們系最近...比較忙,沒有什麼時間休息。」 季渝生強壓著心跳回答道。
宋時鶴眉頭一皺,放在桌子上的手默默地收起成拳頭,帶著一絲心疼說:
「好好照顧自己。晚上太累就睡覺,不要強撐。有些不太要緊的事情,待忙完了再做也行。對方會體諒你的。」
季渝生以為他在說經濟系的教授,心裡默默反駁道,教授才不會體諒你,但他還是微微點了點頭。
宋時鶴在說完這幾句話後望著季渝生一直沉默著,季渝生被他看得有點不自在地挪了挪位置。但宋時鶴卻依舊深深地看著他沒有說話,眼裡充斥著擔憂,季渝生害怕自己的心跳聲會被發現,於是他想著要說些什麼。
而宋時鶴在此刻又張嘴想說些什麼時,
「生——」
「唰啦——」 一陣開門聲瞬間覆蓋了宋時鶴的聲音,導致季渝生只看到了宋時鶴張著嘴說著什麼的樣子卻沒有聽到聲音,就像默劇一般,又或者像音頻延遲了的電影畫面。
「Bonjour,professeur!」
」生生!「而後時郁上台階走向季渝生。
在哪次講座後,他和時郁約了幾次吃飯,還給時郁當了一次模特,慢慢便熟了起來,熟悉後時郁便喊他生生了。
宋時鶴聽到時郁這樣喊季渝生後,剛剛還禮貌地笑著的臉沉了一沉。
因為連續熬夜的緣故,季渝生善用上課前的時候伏在桌子上睡了一會。
「好像都到齊了,那麼我們開始今天的課——」
「唰啦——」一陣開門聲打斷了宋時鶴的話,也吵醒了季渝生。這次的開門聲不似早上第一道那么小心翼翼,也不算第二道那麼爽朗,而是像帶著一股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