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宋時鶴的打趣,腦海里出現相應的詩詞,異常符合宋時鶴所說的種種,季渝生因此也覺得異常好笑,眼睛變成新月遲遲落不下來。
「多有趣,詩人說菸酒欲望就是愛情,於是想成為詩人的人將此做為他們人生的信條,於是出現更多更多傳達同一愛情觀的詩,然後這就變成了人們誓死追求的愛情。到了這種地步,詩人之前的商家就成功了。」宋時鶴又說。
季渝生思考了一會兒,說:
「所以好像沒有人明白什麼是愛情,受那些詩詞感染的人也許會覺得詩人說的菸酒就是愛情,但我本身並不覺得那些東西讓我有他們詩詞裡形容的「墜入愛河」的感覺。我覺得比起這些,街邊撲騰著翅膀的鳥雀、樹上飄落到頭髮的紅葉和油柏路上充滿動感的腳印更讓我歡喜雀躍,所以我對什麼是愛情毫無頭緒...」
宋時鶴聞言笑了笑說:
「愛情本來就是虛無縹緲的東西,它不穩定且多變,硬是找一些東西去代表它,那反而是刻板的認知,又或者說是別人想你認定的東西,就像硬拉著把你的頭扎進水裡,習慣了以後你就會以為自己是魚,本來就該那樣痛苦地呼吸。」
「可你本來就是這樣嗎?你本來就是這樣痛苦地呼吸著嗎?」
「這些詩詞和那些以愛情為主題的菸酒廣告所產生的效果都是一樣的,想讓受眾相信他們描繪的就是唯一的愛情。愛情的本質不該有那麼多的雜質的。」
「所以如果生生覺得萬物有情,那萬物之間為什麼不可以有愛情呢?」
「噢對了,」宋時鶴又突然想起什麼,
「不只菸酒,為了更加通俗和入流,所以會加幾句自以為風情萬種的粗言穢語,還有堪比歌劇的激烈演繹。這樣的話,又會讓人覺得只有在情事時說這種話,做這種瘋狂的事情,才是愛情。」
「所以我無數次聽到酒店隔壁傳來不堪入目的聲音和話語,他們以為這樣自己就是最浪漫的愛情家了。」
宋時鶴這麼說著的時候,季渝生腦海里浮現出好幾句來自類似詩詞作品的詩句,想到那幾個尤其露骨的詞還有宋時鶴提到的場面後,他感覺自己的臉有些發熱。
「多可惜,無瑕的愛慕變成了裝飾品。」
第65章 我大半夜看書,冬天去往南方
身旁一直笑著應和的人突然沒了聲音,宋時鶴抬起頭來只看到季渝生開始發紅的耳朵。宋時鶴覺得生生有些過於可愛,讓他忍不住再對他開玩笑,看他更加慌亂的樣子,但他知道現在還不可以那樣,於是只能低下頭,強迫自己專注於手上的工作。
在無法抑制的喜歡之前,他首先必須要是一個禮貌且懂得克制的人,這樣才是他的愛情,不是粗粗鄙的、狂放的、像猛獸遇見獵物一般,而是克制的、禮貌的、如涓細的春水一般的。
「相比起來,我覺得我和生生才是極致浪漫的事情。」宋時鶴極力抑制自己的心思,佯裝隨意地說。
猛獸並不容易困住,所以最後這句句子還是被壞心思搗亂了,宋時鶴的目的好像也在無意中達到了。
等他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的時候,他轉頭發現季渝生把頭埋得很低,後頸泛紅得要緊,就像有一層火燒雲棲息在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