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向一一」
不可能,程雁柏不可能知道這個名字的。他隱瞞得那麼深,而且程雁柏毫不在意他,他是絕對不可能知道這個名字的。
「小向,你燙到手了?」程雁柏非常著急地問。
「耳朵也凍紅了。」程雁柏伸手輕撫他的耳朵。
明明燈光那麼暗,一向毫不在意這些細節的他是怎麼察覺的?
「沒...沒事。」
程雁柏帶著一絲寵溺說:
「你下次注意一些,看你這樣,我也會痛的。」
程雁柏不可能這樣的,時郁眼眶發酸地想。
「小向,我知道你喜歡彩色,所以我買了不同顏色的彩燈,你看。」程雁柏指著客廳大畫板上面掛著的彩燈說。
看著那耀目的紅綠藍黃色,時郁的頭越發脹痛,他搖了搖頭說:
「不用,我已經快要習慣一一」
程雁柏卻打斷了他的話,用時郁沒有聽過的嗓音溫柔地說:
「以後不要住黑白色的家了,住彩色的家吧。」
「我還知道你喜歡向日葵,所以我用彩燈拼了一副向日葵,你看。」
這麼說著的時候,程雁柏把畫板掉轉過來對著時郁,他指著畫板的左下角說:
「看,我還給你寫了一首詩。」
不可能,程雁柏不會寫情詩的。
一束束金光映入時郁的眸子裡,他看見向日葵在春天盛開,還聽到在萬物爭鳴之際,程雁柏笑著對他說:
「Mylove,MerryChristmasand」
「Loveyouforever.」
不可能。
時郁突然看見地板上玻璃碎片在彩燈下變成了七彩色,而後又變成了一塊塊夢的碎片。
「MerryChristmas!」
12月25日00:00聖誕節
夢被眼淚驚醒了。
第74章 像夕陽與海那般擁抱
聽著這段對話的宋時鶴其實也不似表面表現給季渝生那樣平靜,他心裡也翻起了驚濤駭浪,因為他回想起自己當年差點因為被逼著染上黑墨的筆鋒而趨近瘋狂。直到現在,他想起當年拿著槍把他眼裡的愛和美變成斷肢殘臂的出版商、大眾和所謂的「朋友」,想起那一句句的「寫什麼萬物啊?寫無法抑制的欲望、寫無法擺脫的人性、寫放縱、寫縱情聲色、寫夜夜笙歌,那才是美!」、「只有釋放瘋狂本性的才是愛情!」、「Modern love就是俱樂部和菸酒!」和「你固步自封、老土又過時!」,想起自己當年眼裡變成墨黑色的世界、倒在地上的麻雀、折翅的藍蝴蝶、凋謝的玫瑰,還有差點侵入脈搏的鋒利鋼筆,仍然會感覺像被銀絲勒住脖子般沉入深海般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