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曲《泉下哀歌》,維洛妮卡縱身跌下,藍色的身影落在了花園裡的噴泉中,發出「嘭咚」一聲,整個噴泉露出怪異的藍色。
台上的人消失了,燈光也暗下來,留下空洞的舞台,讓觀眾在最後一秒靜下來思考。
過了一會,帷幕慢慢拉起,台下掌聲如雷。
雖然整部音樂劇都非常震撼,但深深地觸動宋時鶴的,不只是這部《美麗靈魂》,而是演員達西在這場演出結束之後說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裡有個credit:《美麗靈魂》這個音樂劇劇本來自只久太太的腦洞,個人覺得非常有意思,而且符合本文主角的一些心境,於是在徵求同意和授權下把劇本拓展了。
達西姐姐她來樂
第131章 番外 《春情愛欲》(上)
季渝生之所以一直無法確定自己對宋時鶴的心情,是因為他覺得自己對宋時鶴沒有任何頹廢派詩詞裡提到的「欲望」。
他知道宋時鶴一定是特別的,因為在看會飲篇那幅油畫,以及了解在那背後柏拉圖會飲篇里阿里斯托芬的理論,說人類本來長著四條腿,四隻骨頭以及一個有著兩張臉的頭顱,但宙斯不能容忍人類不受控制的傲慢無禮和力量,所以把人分開了兩半,削弱他們的力量,他們需要窮盡生命來尋找自己的另一半,以使自己達到完滿的時候,(1)他第一時間想起的就是宋先生。即便不刻意想起,卻總像是有些絲線連接著他和宋時鶴,導致他心裡好像總是有一個人陪在自己身邊,導致他在做一些需要勇氣的選擇的時候,偶爾會有如果是他,他也會這麼選而後感覺到安心的感覺。
他對宋先生有敬重,有崇拜,有慶幸,有仰慕,有特殊意義,有靈魂共鳴感,會覺得他是山谷里的回音,是琴弦的共振。然而這一切多樣且複雜的情感里好像失去了在這個社會裡最重要的兩個元素──欲望和性。
因為愛沒有形狀,所以他常為想不清楚自己對宋時鶴的感情而煩惱。
他並不想和宋時鶴用煙交換呼吸,也並不想在酒吧碰到宋先生,在酒精迷醉下和他有頹廢派的詩人一直追求的,認為是浪漫之巔的一夜情,他很清晰地明白自己並不想在酒店的床上和宋先生翻雲覆雨然後在第二天吻別,在那以後分道揚鑣,各自遇見新的人,不再見面,因為那樣對他而言是沒有意義的。
他甚至覺得自己厭惡這些,想到如果自己和宋先生發生這些關係,他甚至寧願自己和宋先生完全沒有交集,寧願自己和宋先生是素未謀面的陌生人。因為他覺得前者對他而言是更加痛苦的,後者也許只是一件悲傷和可惜的事情,可前者卻是一件會令他極度痛苦的事情,想到如果自己和宋先生發生這些事情,他不可控制地把全副心思都放在了在這之後沒有枕邊人的孤單早晨,沒有可以互相寄送的情書,沒有可以在思念時傾訴的對象,沒有到了年老時還可以靠在窗邊一起看月亮的人,他完全無法像頹廢派的詩人一般把一切放在翻雲覆雨、感官感受到愉悅和快感的過程。
只能收穫宋時鶴一天,或者說是一晚的愛慕,對季渝生來說顯然是不夠的。
但詩里說不放蕩的愛不是真正的愛,說真正的愛是廣袤的,是釋放、是本能、是野性和天性,一切一切,強調的重點都是不克制的性,這甚至是這個城市裡愛的鐵律,人們都說沒有性的愛情是膚淺的,是假的虛幻的愛情。他經常因此非常迷茫,每次想到這些,腦海里的思緒便找不到出口,處處碰壁。他知道自己對宋先生不是這樣,於是他總是在想,沒有極端地追求性的感情可以算是愛情嗎?難道這是代表著自己並不接受宋先生嗎?或者說自己根本不愛宋時鶴?如果是這樣,他無法說服自己去回應宋時鶴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