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栩月神色不變,也並未因為她的笑而顯出尷尬或難堪來。
姜寧妤突然笑不動了。
很長時間的對視,周圍的氣流緩緩地凝固在耳畔。她慢慢斂了笑,回他,「好啊。」
一瞬間,她看到臨栩月微蹙的眉鬆開了。他抿唇觀察了她半天,點頭道,「好。」
然後兩個人又大眼瞪小眼,對峙了片刻,姜寧妤突然倉促站了起來,「我回去了。」
臨栩月讓開身,幫開了門,在她走出去後輕輕說了句,「晚安。」
剛走出去的女子卻忽然旋身,用力抱住了他。淚光從她的眼底一閃而過。
但僅一秒,姜寧妤就鬆開了他,笑靨如花地朝他揮手,「我去啦。」
她的笑容很燦爛,眼眸卻是暗沉著的,臨栩月看著她揮手,恍惚竟覺得像訣別。等回過神,她已經回了房。
他被自己一瞬的不安惹笑了。回到房間,輕輕舒了口氣,靠在門板上,想著剛剛發生的事情,想著想著又笑了。
雖說何蓁救過爺爺一命,而他們早在她回來前就有過協定,但只要她肯回到身邊,管他什麼其他亂七八糟的。
戶口本……對,戶口本。
臨栩月滿屋翻找著那本不知道被自己丟棄到哪裡的戶口本。
姜寧妤回了房,卻捂著狂跳的心臟,懊惱地長嘆了一聲。
好不容易豁出去,決定徹底放縱自己一回,他卻不肯碰她。
無論怎麼激他,諷他,奚落他。他油鹽不進,巍然不動。
完全不上套。
——她就說蔣欣加的那點激情戲不符人設吧。不管臨栩月在外面什麼樣,在她面前,他的表現一直都純得不行。
想起他注視著自己的眼神,克製得近乎冷漠,姜寧妤又自嘲地笑了。
他的眼裡壓根就沒有愛意,卻用領證堵她嘴,夠狠。也不知道他究竟怎麼想的。
但……
不管他怎麼想,沒所謂了。
她愛的人永遠留在了過去,回不來了。這種絕望,也要讓那兩個人嘗嘗才好。
這個晚上,姜寧妤做了一個很幸福的美夢。
沒有外力干預,她和臨栩月結婚了,婚後的一天,他們帶著三個孩子去野外郊遊。臨栩月在教孩子們做風箏,她在野餐布上睡著了。被一陣香味擾醒,他熟練地在燒烤上刷著醬料,溫柔地對她笑,「該吃飯啦,小懶蟲。」
忽然她醒了。
姜寧妤抹掉夢中流下的眼淚,看了眼時間,平靜地翻身下了床。
【You win.】
你贏了。
刻意給伯頓發了一條意味不明的信息,她簡單梳洗了一下,就躡手躡腳地把行李搬了出去。
早晨五點,家裡一片靜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