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竊聽器。
“這個……你怎麼發現的?”
荀朗:“棠意禮爸爸離婚,被狗仔糾纏,您的消息為什麼那麼快?”
紀南昀眼眸驟然一縮,剛剛的盛氣,頓時矮了下去。
“我當運動員的時候,您就在各處收集我的情況,進了紀氏,我也從來沒有奢望過您會放過我、給我自由。”
“只是沒想到,您不止給我的車裝了竊聽器,連棠意禮的車裡也有。”
荀朗雙手交握,輕輕地說:“所以,我對付保皇派的辦法,都是跟您學的。”
……
紀南昀榮退的消息,先是抄發全員郵件,經由這封內部郵件的曝光,迅速占據財經版面。
紀氏公關部,隨即陷入忙碌,媒體公告、股民公告、員工公告,一串三連操作,各方安撫。
一天的時間,紀氏易主,全國皆知。
只是,暫代執行董事長的荀朗,還是高級經理職級,等到半年後召開股東大會,正式改選,才能算上任。
不過,外人看來,這場父子交接,已經十分絲滑平順,股市沒動盪,公司也不裁員,不存在任何問題,然而,只有經歷過的那場董事會的紀氏高層,才明白權力更迭時的驚心動魄。
陳晟留任原職,快下班的時候,他帶著整理出的文件,交接給荀朗。
那些都是被紀南昀叫停的項目,其中包括投資豐唐集團。
陳晟說:“之前,董事會的評估,還是比較客觀的,因為豐唐的資產折舊快,利潤低,屬於傳統行業裡面轉化率比較低的企業,不投有不投的道理。”
荀朗翻了翻文件,腦子裡不自覺想到今早,在醫院,棠意禮發自本能地抗拒成為一個母親,叫人心底無端一疼。
孕育他們共同的孩子,是一個女人對男人最大的信賴。
荀朗自問,給棠意禮的愛,已經傾其所有,可為什麼還是得不到她全身心的信賴。
就因為這一點,她說她愛他,純度只有99%,這對於一般人來講,已經足夠感天動地。
可在荀朗的認知里,0.01秒的差距,是載入史冊,還是泯滅眾人的區別;0.01%的持股比例,是決定了你死我活的關鍵票。
所以,棠意禮交予他的感情,只能遺憾的說,成色瑕疵。
陳晟看荀朗不發一言,以為是自己話多了,剛想找補,就看荀朗提筆,在文件末尾簽上名字。
他淡漠地說:“重啟投資豐唐的項目,先在他們的股東會議里占據席位,後面酌情,加大投資額度,擴大股份占比。”
陳晟不敢反駁,只問:“後面酌情的意思是?”
“暗中進行。”
陳晟打了個寒戰,說,“是。”
陸續又有幾個人進來匯報,聽完了,外面的天都黑頭了,總裁辦燈火通明,有兩個小秘書沒下班,他們是專門為總裁服務的,總裁不走,他們不能下班。
荀朗靠坐在大班椅上,腦袋微微上仰,手掌捲成拳頭,狠狠揉了揉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