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意禮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是啊,荀朗有應酬是很正常的事,身上帶回香水味,也沒什麼特別的,光她知道的,女人故意給他留的信物,就收集了兩大盒子,年輕英俊,性感多金,這樣的男人走到哪都極受歡迎。
她真的不應該太驚訝。
只是現在,不該她過問了。
雖然此刻兩人還是夫妻身份,但她生下孩子就離開的約定,已經生效了,接下來,兩人不管是否離婚,她既然選擇了自由,那也意味著放手荀朗。
是她自己放棄的資格,所以,他結交了什麼人,棠意禮很自覺地守在了“不要多嘴”的界限之內。
“那你換衣服吧,我先去休息了。”她說,輕輕轉身離開。
隨著臥室門,悄然關上,最後一絲光明也被摒除在外。
荀朗扯松領帶,面對空蕩的走廊,和幽盪的客廳,深陷在一種無邊無際的黑暗中,是前所未有的無力感。
……
時間以多倍速,向前行進著。
棠意禮的肚子逐漸隆起,她可以感知得到肚裡孩子有力的遊動,和偶爾肉眼可見的胎動,連產檢的大夫都說,這是一個活潑好動的小男孩,將來一定也是游泳健將。
棠意禮作為媽媽,那一刻是欣慰的,可能還有一點點小憧憬。
而站在一旁的荀朗,卻沒有分毫的喜悅之情。
子承父業,該當是每個父親的心愿,可他想到的是,是孩子落地後,與棠意禮告別的時候。
那時,他和棠意禮,人生在短暫重疊後,走向不同的方向,未來變得不可預知。
預產期那天,正好是元旦假期。
進入深冬,衣服穿得厚,走進醫院大門時,荀朗想要扶她一下,被棠意禮拿開手。
“沒問題,別擔心。”
她說完,很快有保鏢推輪椅過來,棠意禮哭笑不得,“我又不是殘疾人。”
荀朗沉默,不發一言,對棠意禮的堅持,卻已經不再強求,他跟著她,進了VIP病房。
先進的檢測設備,還有單獨的產房、浴室、會客室一應俱全,醫生、護士只差列隊歡迎荀太太。
這個陣仗,讓棠意禮略感無語。
不過,很快,她就沒空在意這些,肚子在入院當晚發動。
大概是晚上十一點多,棠意禮在做完瑜伽球,起身去衛生間洗漱,荀朗當時靠在沙發旁用電腦處理文件。
一抬頭,發現瑜伽球上泛著水光,他盯著看了三秒,豁然起身,走過去就見那一片的地面上,還有一攤。
生平第一次感受到血液湧向心臟的緊張感,他快步都到衛生間,叫門時,聲音微顫。
“棠意禮,你是不是羊水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