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暗淡下來,不知不覺又走到知味居門前,車位不出意外地空了很多,不過能看出依舊有些客人。他從後門轉上去,辦公室只有一個小姑娘在整理東西,沈嘉文不在。
我就是想要賺點錢,只是賺點錢而已,真的只是想賺錢……年曉米握著手機拼命自我催眠。
那邊一直沒人接,他只得失望地垂下手。
走出知味居,天色已經有些暗下來,他看著空蕩蕩的馬路,鬼使神差地又撥了一次電話,嘟——嘟——的聲音一直響一直響,正當他打算掛斷時,那邊傳來一聲低啞無力的“餵”。
年曉米握著電話好一會兒,完全忘記自己要說什麼。
電話那頭傳來劇烈的咳嗽聲,年曉米心裡一緊:“你病了?”
“嗯。”沈嘉文喉嚨啞得說話都困難。“有事麼?”
“沒……”
“抱歉,那先這樣。”那邊啪地掛掉了電話。
年曉米握著手機呆呆站了一會兒,另一股巨大的擔憂慢慢湧上來。
沈嘉文裹著棉被縮在床上,臥室門外傳來一聲清脆的“啪啦”,過了一會兒,淇淇雙手顫巍巍地捧著一個玻璃杯進來,沈嘉文掙扎著起來喝了一口水,開水早就冷了,划過食道就像冰刀划過滾燙的烙鐵,冰冷的疼痛從一條線蔓延向整個軀幹,痛得他一個激靈。淇淇兩隻小手扒著床,一雙眼睛像小動物一樣驚慌。沈嘉文勉強笑了一下:“寶寶乖,出去自己玩一會兒,困了就睡,爸爸明天就好了……”
淇淇一動不動。
沈嘉文捂著嘴咳嗽了幾聲,哄勸道:“去吧,離爸爸遠點,不要傳染給你。”
淇淇低頭:“爸爸,我打碎了一個杯子。”
沈嘉文無力地閉上了眼睛:“沒事,出去吧,乖。”
臥室的門被輕輕掩上了。
沈嘉文在一片寒冷里陷入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