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文十分鐘後又一次進來了,光著身子的。年曉米這時候剛解決完生理問題,那裡痛得太厲害,他腳下發軟,小心翼翼地清洗,不敢碰裡面,只能沖沖外面的血跡。原來那些血流滿床的不是恐怖片而是寫實片,他一臉遭罪地想著,太疼了啊,而且還不是只疼一會兒。
被沈嘉文抱住的時候他僵了一下。身體是有記憶的,他看他接近第一反應總是疼痛。沈嘉文似乎意識到了這一點,隔著溫暖的水流撫摸他的背:“還疼?”
年曉米點頭:“嗯。你……後來沒戴套?”
“戴了,後來破了。”
兩個人都沉默了一下。
年曉米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他:“你說你……嗯……你以後……那我們以後算什麼?”
沈嘉文突然心裡疼起來:“什麼叫我們以後算什麼?我也不懂兩個男的在一起算什麼。”他思考了一下:“想跟你過日子,這樣,你說算什麼?”
年曉米覺得身上那些沉重似乎一下子消失了,他抱住沈嘉文的背,額頭抵著他的肩膀,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洗了澡兩個人對坐吃簡單的白粥和香菇肉片。年曉米不安地動來動去,實在是疼,渾身都不舒服。沈嘉文說要麼你去床上吃吧,年曉米搖頭。沈嘉文就去翻出來個海綿的靠墊給他坐,軟乎乎的,壓上去像是要被彈起來似的。
年曉米有點暈乎乎的,頭也暈,心裡也暈,對糊了的肉片視而不見,滿心都是:他做飯給我吃。親手做的。好久才想起來,這個人以前還在知味居下過廚啊!
沈嘉文失笑,說我哪裡是什麼廚師,只會烤鴨子而已。
年曉米就追問為什麼只會烤鴨子。沈嘉文沉默了一下,笑了笑,以後講給你聽。
吃了飯就回到床上去,沈嘉文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看文件,年曉米在午後模糊的陽光里看他,心裡有什麼東西暖呼呼的簡直要溢出來,可是還是……總有種怪怪的感覺。
好久他才想起來,啊!是程序不對。
還在暗戀的時候想像過,兩個人要先表白,然後吃飯,看電影,帶淇淇出去玩,介紹給朋友認識,帶去見媽,上床,然後像普通的伴侶那樣生活在一起,只是沒有結婚證罷了
現在完全是反了。他們先上床,再表白。下一步怎麼辦!年曉米糊塗了。怎麼稀里糊塗就一步到位了呢,以後怎麼辦怎麼辦?!他一會兒想著男人真是下半身動物啊一會兒想著自己其實根本就沒舒服到,想著想著就有點委屈。
可是他答應跟我在一起了,年曉米想起來,他本來不喜歡男人的,以後會去結婚麼,我們能長久麼。人總是貪心的,以前總想喜歡的人也能喜歡自己就好了,等到喜歡的人也喜歡自己,就想這喜歡能一直延續下去。
可是別人都沒長久,他難過地想,邵怡他們,還有吧里許許多多的人,他們聚得容易,散得也容易。也許我不該跟他這麼早就上床,他打了個寒戰,小心翼翼地縮進被子裡,把自己儘可能地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