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了。
沈嘉文翹著二郎腿看一份文件,都沒抬頭瞅他一眼。
年曉米遠遠地看著那份文件背面的標題,似乎是好幾天前的東西了,按說早該處理完了的。
他難得腦筋靈光,忽然心裡有了底。
放下餐盤,推了推沈嘉文:“吃點東西。”
男人不著痕跡地避開他,頭都沒抬。
年曉米在旁邊站著一會兒,摸了摸後腦勺:“這公司簡介有啥好看的啊,該翻頁了吧。”
沈嘉文:“我願意。”
年曉米摸摸鼻子:“快吃吧,不吃一會兒該涼了,好不容易做的。”
沈嘉文掃了一眼餐盤,一壺茶,一碟切好的蘋果,還有一個盛滿了金黃色東西的烤盤,芝士和雞肉的香味一陣陣飄出來。
往常年曉米偶爾看他忙會給他加宵夜,兩個人就在書房頭對頭一起吃東西,吃了東西接著工作。青年如果第二天不上班,會一直陪在他身邊看專業書籍,或者看股市行情。如果上班,就去準備第二天的早餐,然後跑到床上捧著小說等他。雖然最後的結果往往是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這樣的生活,規律,平靜,愜意。
以前他很難想像婚姻到底是個什麼樣子。前妻更是打碎了他僅有的一點期待。
而現在的生活,比他從前期待的,好了太多太多。
可是保證這幸福的基礎是,年曉米一直能平安快樂地待在他身邊。
他無法想像失去年曉米的樣子,那幾乎等於是失去了生活的全部。當你嘗到過幸福的滋味,又被人生生奪走,那種恨意,光是想像,都能讓人發瘋。
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能成為他的整個世界。
年曉米的世界裡,只有他一個人就好。他甚至希望能把他鎖進保險柜里,只有自己有鑰匙的柜子。
多麼瘋狂又荒誕的念頭。
然而它們確確實實會偶爾在他腦海里晃過,尤其是當年曉米丟下他一個人出門的時候。
“午間經過員工餐廳看新聞的時候,你知道我是什麼心情麼。”手腳都是冰涼的,半天沒動地方,直到看著年曉米被人弄下來,他腳下都是軟的。
那是真正的恐懼。在他年輕氣盛一次次與死亡擦肩而過的時候都沒有切實感受到過的恐懼。
年曉米有點沒底氣:“我真的錯了,不會有下次了。”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