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文包里裝著價值連城的合同書,趙恆志長嘆一口氣:“不容易啊,老陳他們幾個呢?”
“打掃戰場呢。”沈嘉文臉色很差,微微弓著背。
趙恆志擔憂地看著他:“需不需要去醫院?我看你喝了有差不多三斤……”
沈嘉文擺擺手,司機停下車,他跑下去,對著樹吐了一輪。趙恆志的助理很有眼色地遞水過去,他漱了口。上車臉色依然不好,汗水順著鬢角淌下來:“我想快點回家。今天喝得有點過了。”
沈嘉文酒量可大可小,跟朋友喝酒,一斤差不多就縱性而為了。可是在應酬的席面上,他差不多能多喝一倍,而且神智自始至終很清醒。
趙恆志醉眼朦朧地拍拍他:“今天……多虧了你,連我到後來都不行了……原本還指望,誰知道他是最先倒的……”
沈嘉文苦笑:“我不敢醉,也不能醉。回去指不定要怎麼被嘮叨呢。”
車子七拐八拐地開到小區門口,進不去了。趙恆志的助理一路送沈嘉文到單元門口,又要扶著沈嘉文上樓,被他拒絕了。
沈嘉文在樓梯上一步一步走得很慢,眼前慢慢亮起來。片刻後只見年曉米從樓上噼里啪啦跑下來,不由分說地架起他。
老舊的小區沒有聲控燈,只有家家戶戶門前有一盞燈,誰家有晚歸的人,這燈就一直亮著,直到家人歸來。
沈嘉文笑了一下,放心地把自己的重量壓過去。
年曉米被他壓得一矮,咬咬牙,把人架起來,一步一步慢慢挪。
他什麼也沒說。
沈嘉文略微扭過頭,灼熱的酒氣噴在他臉上:“別擔心……生意談下來了,等年終分利潤的時候,我們買新房住……”
年曉米心裡一酸:“你都知道了。”
男人沉沉地笑,不說話。
好像這和以往的應酬回來也沒什麼不同。
沈嘉文回來又吐了一次,吐過了就倒回床上去,整個人蜷縮起來。年曉米熟悉他的習慣,男人睡覺一般喜歡仰著睡,就算側躺,也不過是為了摟著他,從沒有過這樣的姿態。
他幫他拉好被子,怎麼想都放心不下,跑回廁所蹲在馬桶邊上仔細看。男人順手沖了水,可是嘔吐物還是有一部分留在了馬桶邊緣。
他睜大眼睛仔細搜索,心臟忽然重重地一沉。
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