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明白,梁慎言怎麼會說出那話。
把他當成什麼了?鎮上那些到晚上就會在賓館裡往門縫塞小卡片的人嗎?
真有病。
他就不該擔心梁慎言失眠,人哪是失眠,分明是腦子有問題。
「你怎麼了?周五回家不是挺高興的,還樂呵呵問我養狗的事,咋了,你爸不讓你養?」
龍芸芸從書包里掏出卷子,放他面前,「這是卷子,我給你打了,寫完了我再給你答案。」
龍芸芸是課代表,好學分子一個,她沒別的理想,當前唯一的目標就是考個好大學。
她在年級能排前十,發揮好點可以去個重本。
程殊說:「沒。」
是不讓養,但被梁慎言給攔住了,現在養著呢。
「你別覺得我煩,你再加把勁兒,說不定就考出去了,上回月考排名你進了五十,再學學前三十就本科了,再努點力考個雙非一本也行啊。」
龍芸芸半點沒覺得上回告白的事有什麼,半點沒扭捏,開始勸學。
戀愛晚點談也沒事,但人不能一輩子都待在這裡。
程殊換了個姿勢趴著,沒去看她,半垂著眼掃過那張英語卷子。
「外面世界那麼大,好多人呢,跟這兒不一樣。」龍芸芸說完,看他沒反應,也覺得自己嘮叨,乾脆不說了,轉回去。
程殊覺得這話耳熟,在哪聽過。
坐起來時,想起來是哪兒聽過了,是梁慎言說的。
走出去看看?
看什麼,看梁慎言這樣的嗎。
程殊把卷子折起來,「啪」一下拍桌上,周圍人都看過來,不明所以。
正要進門的楊少威也是一愣,看一眼程殊,再看他手裡卷子,臉色難看得不行,一路弄出不少動靜走到最後排坐下。
上完一天課,程殊騎著自行車回家,進了院子見梁慎言又坐在那棵樹下,這回沒拿書,小狗趴在他腿上,都睡著了。
這個季節石榴全紅了,葉子也掉光了。
太陽不曬,溫度也剛好,很適合什麼都不做,就這麼懶著。
程殊看了一會兒,垂下眼,推自行車去放的時候,動靜放輕了不少。
吃飯的時候小狗聞著味過來,他一邊吃一邊餵小狗,全程梁慎言都沒醒過。
吃完桌上的菜用紗罩罩了起來,免得招蒼蠅。
他回房間寫作業,小狗也跟了進去,趴在他拖鞋上,咬著尾巴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