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口扒拉完飯,也站起來,「這幾天你好好待在家裡養養,按時吃藥,不舒服還得回醫院去,別惦記你那麻將了,現在誰家都不敢跟你打。」
程三順是貪財好賭,離不了麻將桌,但進了醫院,還是惜命,「知道了,這段時間你就安心學習,一日三餐交給你老子,保管給你養胖。」
不正經的人,生了病也還是不著調。
幾乎兩天一夜沒合眼,程殊又累又困,整個人都悴了,強撐著給班主任發了條消息說後天回去上課,然後就拿上睡衣去洗澡。
他洗澡之前,梁慎言就已經先洗了。
沐浴露的味道都還在,換了新的,是茶香,很淡。
頭髮吹了半干,程殊穿的還是短袖跟短褲,一出來,風吹得搓了搓胳膊。
瞥了眼客廳,燈黑的,程三順房間的燈是亮的。
梁慎言房間的燈也是亮的。
程殊站在洗手間門口,望著梁慎言房間的玻璃窗,想到了自己昨天說的話。
梁慎言說不用還,是在提醒他是嗎?
怎麼能不是呢,說了要讓他自己想辦法搬到他房間。他自己說錯話,什麼後果都得自己擔著。
他有點難過,他是真的喜歡跟梁慎言當朋友。
他是想過的,等他期末進步一點,在梁慎言退租之前問問他是哪兒的,說不定他可以考上那邊的學校。
可那話說出去,就當不成朋友了。
程殊拿著毛巾又擦了擦頭髮,吸了好幾口氣,才走到梁慎言房門口,硬著頭髮敲響了門。
他才敲了兩下,房間裡的燈就關了。
程殊愣住,手舉在半空不知所措。
尷尬地用手指颳了刮臉頰,委屈和懊惱一塊冒出來,他覺得自己挺沒用的,光會作踐自己。
待在門口站了會兒,風吹得剛洗完澡的熱乎氣兒都沒了。他想,梁慎言還在氣頭上,過兩天再好好哄好了。
低著頭才抬腳要走,關著的門開了。
他倆一天沒說過話,這會兒突然面對面,程殊都反應不過來,愣了會兒神剛要說話,胳膊被伸來的手握住,整個人猛地被拽進了房間。
房門在他進來的下一秒關上,發出一聲輕響,後頸下意識地繃緊,屏住呼吸不敢出聲。
房間裡黑乎乎的,他只能看到一個輪廓,梁慎言站在他面前,看不清表情,但握在他胳膊上的手很用力。
程殊仰著臉,睜大眼睛努力聚焦,試圖對上樑慎言的眼睛,「言、言哥。」
梁慎言盯著面前的程殊,他手心還能感覺到皮膚上的濕潤,垂下眼,掃過他身上穿的衣服,問他:「你到底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程殊茫然:「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