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慎言單肩掛著背簍,裡面是一把鐮刀跟小鋤頭。
他倆並肩往山上走,石子路鋪在泥里,如果不是周邊有枯葉,很難分清是早春還是冬天。
「地里之前有種東西?」梁慎言之前來過山上,還不止一次,但跟程殊一塊來還是第一次,「不怎麼看到你們去地里。」
程殊帽檐抬得高高的,手裡拿了一根樹枝,時不時往旁邊灌木抽過去,嘴裡還會配合發出音效。
聽到他的聲之後都愣了,捏著樹枝尷尬地咳了一聲,故作不在意說:「地里怎麼可能不種東西,只不過來得少。」
其實他尷尬都尷尬晚了。
從家裡到這兒有多遠,梁慎言就看了他表演多久,拿著一根樹枝當武器,跟小花小草演了一出打戲。
梁慎言壓了壓上揚的嘴角,問他,「種的什麼菜,生命力這麼頑強,不怎麼來也還能長。」
「老程家出品,生命力保管強。」
說話的時候正好經過一棵樹,程殊抬手就給他掰了一根樹枝,強行塞到他手裡,「要笑就笑,也不怕憋著。」
氣性還不小,笑一笑都不行了。
梁慎言低頭看了眼手裡的樹枝,再看往前走走了幾步的程殊,大步跟上去,用樹枝打了一下他手裡的,「這樣玩的?」
程殊被他突然的動作打得手裡樹枝一震,還有點疼,驚訝地看向他,「你土不土,這都沒玩過。」
「嗯,是沒玩過,這不跟你學了。」梁慎言笑著承認,「你小時候就這麼玩的?」
程殊「啊」了一聲,反手抽了他一下,抽完就跑。
他一跑,梁慎言在後面也跟著追上去。
明明天很熱,他倆也不覺得,一前一後你追我趕地在小路上鬧著玩,用手裡的樹枝呼來打去也不嫌幼稚。
碰到有人回去,就停下來假裝什麼都沒發生。
等到地里,兩人都熱出了一身汗。
程殊家的這塊地位置好,雨季不用擔心土被水帶走,更不用擔心被水淹了。
旁邊挨著的還有別家的一塊地,中間是土埂隔開。
程殊從梁慎言肩上把背簍拿開,看他毛衣被勾起來的線,「忘了讓你別穿毛衣,山上都是草籽,能沾一身。」
梁慎言扭頭看了看,伸手把線摁回去,「沒事,回去洗就行。」
「那玩意洗不掉,我們都用火燎一下。」程殊把背簍放地上,把鋤頭跟鐮刀拿出來,「那你去挖土豆,順著一溝一溝的挖,先撿大個的,小的埋回去,明年還能發。」
梁慎言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第一次看到土豆葉子長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