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慎言仔細聽著呢,等他們先討論,差不多了他再接著說。
說服人也是有技巧的,不能硬掰著人的耳朵讓人聽,得有張有弛,才能滲透。
放桌面的手機亮了亮,梁慎言點開看,一堆消息里,夾著程殊的潦草小狗頭像。
【程殊:晚飯吃了這個,四季豆煮小南瓜,湯是甜的,我給你凍了一點在冰箱裡,消暑又解膩。】
這是半小時前發來的。
【程殊:你要是得喝酒,記得先吃點墊墊,不傷胃。】
這是五分鐘前發的。
梁慎言用手指點了點程殊頭像,放下手機抬頭,發現大家說完了都在他,愣了愣。
臉上只有一秒怔愣,把手機倒扣在桌面,又和剛才一樣了。
「做事之前誰都不能說百分百會成功,但遠禾這幾十年的路走得很穩,轉型也不會跨個大步子,穩紮穩打,別的我保證不了,但我們跟各位叔伯想的是一樣。」
梁慎言說著開了個玩笑,「要真砸了,那我們家不是首當其衝,第一個得被清算。」
他這一個玩笑,不完全是說笑,是把他們家幾十年的家底當作籌碼,跟他們談呢。
意思是,要是轉型失敗了,那最大的輸家是他們。
這幾年多少撤市、退市的企業,政府兜底都兜不過,救了這家那家又暴雷了。
遠禾一條紅線不碰,經營情況穩步向上,這就是他們的底氣。
話說到這個份上,都是職場上的老狐狸,哪能不明白,順著台階下來,喝喝酒聊聊天,再說幾句轉型自己的想法,飯局的目的就達到了。
梁慎言陪到了十點多,他們還想去玩,他用要回家餵狗的理由,先走了。
吃飯喝酒還行,去會所唱歌,那真不行。
司機提前等在飯店外,他上了車,打開車窗吹了一路的風,沒醉,但肯定不太舒服。
得喝了一盅多的白酒,胃裡難受。
車開到地下停車場,梁慎言讓司機開車回去,外套拎在手裡,自己回了公寓。
指紋開了鎖,進門的時候放輕了動作,掛外套的動作都是輕的。彎腰換好鞋,沒開客廳燈,打算直接回房間收拾下睡了。
才走出去兩步,猛地停下來,轉頭看向沙發那兒的一團身影。
輪椅放在一邊,程殊腿搭在上面,人坐在沙發一角,摟著一個抱枕,歪歪斜斜地靠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