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塵心沒聽懂：“你看我像有假期的人嗎?不過最近黃豆豆老師在畫海邊play。兩雙大腿!粉紅櫻桃!張合的菊花!”塵心倒吸一口氣：“你都不知道有多香!!!”
黃豆豆是他手底下唯二的耽美漫畫作家，擅長人體黃色顏料動作繪畫，路遙繼低頭畫手繪板上的分鏡，幽幽說：“怪不得。”
“怪不得什麼?”
“怪不得這麼閒。”
“...你!!”
看了眼時間，路遙停下筆：“不說了，掛了。”
塵心還沒說夠，剛要繼續說，被路遙無情掛斷。
快到午飯時間，路遙把漫畫收到開學要帶走的書包里，隨後打開門準備出去。
剛搭在門把手上，另一邊傳來隱約說話聲音。
“我們家囡囡這幾天好辛苦，每天都在自己房間裡寫論文。”對面說了什麼，沈玲聲音綿軟，溫溫柔柔：“怎麼比得上你家兒子呢，只要他順利博士畢業我就知足了，我高中同學家的孩子博士畢業，年薪七位數數不過來。”
對面又說什麼，沈玲聲音漸遠，模糊能聽見愉悅：“你不知道，他帶了只貓回來，黑黢黢的。”
“我也不是對小動物有意見，我就是怕耽誤囡囡，所以我把他鎖上了呀，囡囡倒是要生氣的，但被我用過敏的藉口哄過去了。”
“是呀，他是個孝順的好孩子，媽媽和寵物哪個重要是分得清的，當時就要帶我去醫院呢...”
聲音愈來愈遠，逐漸聽不清晰。
時間一分一秒流過，路遙的唇抿成一道直線，面無表情。
十分鐘後，沈玲終於打完了電話，款款走到路遙臥室敲了門，“囡囡，吃飯了。”
飯桌上除了偶爾動筷的聲音沒有任何動靜，沈玲突然給他夾了一筷子菜，輕聲問：“快要開學了好，這學期是不是就要申請博士了?”
路遙沒說話。
沈玲抿唇笑著：“我們家囡囡從小就聰明，剛和你張姨打電話直誇你呢，等囡囡讀了博，她們更要羨慕啦。”
路遙抬眼，眸中沒有任何情緒，如沈玲一般輕聲問：“如果我不打算讀博呢?”
空氣死一般寂靜，呼吸一清二楚。
哐!
前刻被精緻擺盤的菜七零八落散落一地，沈玲目光平靜得滲人，微微笑道：“別和媽媽開玩笑了，囡囡。”
她的手腕被盤碟碎片劃傷，血沁透布料染紅的旗袍。
路遙眼睫微顫，抬眼，和她無聲對視，半晌，終於別開了眼：“沒什麼，我去拿繃帶。”
沈玲一動不動，任由血滲透布料，嘴角卻驟然鬆懈，揚著眉梢笑起來直拍胸口，“你要嚇死媽媽了，媽媽沒事的呀，快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