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昨天紀存禮囑咐他帶傘,路遙突然笑了聲。
早知道就帶把傘出來了。
一腳踏進水窪,任由雨水淹沒鞋面,路遙不急不緩的站在雨中。
聚會的地點離學校不遠,走回去還不到半小時。
雨水順著頭髮流淌,連睫毛上都掛著水珠模糊了視線。
“路遙。”
路遙沒走兩步,聽見身後聲音。
他回頭,余誠頂著大雨站在不遠處,身邊是滿臉焦急跟過來的張瑩。
前不久在聚會時道歉的男人緩緩走過來,眼皮遮住了情緒:“就這麼走了嗎?”
路遙沒說話,他就繼續說:“剛才我在認真和你道歉,不準備原諒我嗎?”
路遙不再聽下去,準備繞過他離開。
他開始,一發不可收拾的想念紀存禮了。
“路遙。”
手臂攔在前方,余誠眼神陰鷙,不討要個答案作勢不放路遙離開。
這眼神他太熟悉了。
不知道是誰在雨中嗤笑一聲,等張瑩回過神的時候自己的未婚夫已經被路遙一拳打倒在了地上。
抓著余誠的頭髮,路遙在這一刻無比清醒,側過頭對驚叫出來勸架的張瑩說:“你知道你未婚夫曾經追求過我嗎?”
聲音從唇中溢出,剛要掙紮起來的余誠頓時僵住,不可置信的縮了瞳孔。
和張瑩的表情如出一轍。
那些陰暗的,不願回憶的記憶在腦海深處支離破碎。
一切妥協不過是因為最開始的心軟,可惜有些人根本不值得。
雨水順著睫毛滴落,模糊了視線,路遙鬆開手,站起來,俯視著余誠,居高臨下說著:“不好意思,下手沒輕沒重的,對不起啊。”
幾聲腳步聲在身後響起,下一瞬,雨滴拍打地面聲音逐漸模糊,落在髮絲的雨水被緩緩隔絕。
路遙怔然,轉頭。
紀存禮柔和笑著,黑色雨傘傾斜,不顧自己被打濕的肩膀和發尾,說話時連聲音都比春雨更加溫柔幾分。
“怎麼不帶傘,小兔老師。”
長發男人挺拔站在他面前,神情自然,好像他真的只是忘帶了傘。
心中某處悄無聲息的悸動,路遙張了張唇,前一刻還冰冷的眼神突然迷茫下來,落在某人眼中乖得不像話。
安靜了一會,只剩下了雨珠落在扇面的聲音。
路遙喉嚨滾動,直到眼眶微微發燙才道:“你怎麼來了..”
“擔心小兔老師淋雨感冒,明天還要去實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