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致微跟招順說:「這本書找人抄錄一遍給我。」
後院裡,江知與一杯茶喝完,見堂兄沒過來,繞出門去,在天井踱步。
等江致微進來,他忙迎過去。
「堂哥,我們走吧,父親還等著。」
京都來信,府上派人到鋪子裡叫江知與回府。
他聽說還要叫江致微回去商量事,便順路過來,跟人一起。
近日城內人員混雜,街道擁堵,轎子都走不開,他們出街都是步行。
江知與再次用摺扇遮臉,眼睛四處觀望。
他過了十三歲後,開始學掌家管鋪面,為嫁人做準備。
在京里當官的三叔說會給他相看一門好親事,要家裡好好培養他。
現在雖說能時不時去鋪子裡看帳玩會兒,到外面閒逛卻是少。
往前再過一條街,他看見謝星珩在醫館門口,跟個郎中拉拉扯扯。
他沒有讀書人的架子,有人看熱鬧也不怯場,還拉著郎中下了台階。
「您不是說好了,我加錢,你就出診嗎?怎麼剛出門就反悔了?」
那郎中擰不過清瘦文弱的謝星珩,大聲道:「你也沒說是去城外出診啊?」
謝星珩惡狠狠:「我說了!」
郎中:「你出了門才說!」
謝星珩跟他講道理:「那我是不是說了?」
郎中死活不接,「我不去,我退錢!」
難民里狠人多,餓急眼了什麼事兒都幹得出來。
一路逃難,傷病者眾多。沒有官府組織,他們過去出診,被人求到頭上,救是不救?
一言不合出了事又算誰的?
謝星珩惦記著城外的三個病號,聽著城內鼓聲。
這是關門鼓,再過半個時辰,城門就要關了。
「我不要你退錢,你給我借個車,幫我找兩個壯漢,我把病人帶過來。」
江知與側目看江致微,「堂哥?」
他心善,出來遇見事,總要伸手幫一把,被人摸出了規律。
前年,有一伙人連著演戲騙他銀子,被他爹帶人揍了一頓。
這之後,他半路遇事,總要跟人商量下再做決定。
江致微點點頭。
路上人多,他這堂弟模樣好,穿得富貴,他不放心留人站邊上等,帶著一起過去。
謝星珩提出的方案,郎中不聽。
因為他沒有住處,緊趕慢趕的把人帶到城內,要賴在醫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