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徐誠把事兒串起來罵,他察覺到了異樣。
三叔毫無預兆的對他家下手,不顧後果;
族親從前欺負他,都會避開父親。現在父親還沒倒下呢,他們就當眾給難堪。
李家挑釁,柳家院的香姐兒頂缸領罰,他未動怒的主要原因是,謝星珩的態度鮮明。
若是謝星珩提早知道瓜子的含義,這就是一個小小的插曲。
李家應該沒有想過能成事。
那天最怪的不是香姐兒送瓜子,是酒宴座次安排。
李家要刁難他,又怎會把向著他的人安排在他周邊坐著?
他們結盟了?
因為接管難民的事?
江知與眉頭緊鎖。
酒宴同一天,常知縣去的農莊。
堂哥給他回信了,其他商戶合計捐款一萬一千兩。
不是小數目,可十幾家合夥,不至於讓他家成為眾矢之的啊?
三叔發難,是京都出了事?
李家緊跟著就巴結上了「北方官爺」,這位官爺,會是三叔的對頭嗎?
這麼一想,江知與有了四面受敵的感覺。
不是一路的,又恰好湊到了一處。
他思索的時間太長,徐誠忍不住擔憂,「你待會兒跟你夫君說說,讓他幫你想?」
徐誠想法簡單,貴人府上都會養幕僚。
幕僚就是讀過書的聰明人,他們有現成的讀書人問。
以他幾次接觸而言,謝星珩是頂頂聰明的人了。
江知與搖頭:「不行,他們要考試了。」
他一併把堂哥排除出去。
堂哥太久沒看書,小謝最近才有了讀書熱情。
江知與拳頭握緊,過了會兒鬆開,長舒一口氣。
至少賑災這件事,滿城皆知。他還有時間周旋打點。
農莊一定不能出事,要漂亮圓滿的交接。
寧可拿大把的銀子補缺口,也不能出一絲一毫的亂子。
徐誠把他拉住,強硬勸道:「我看你臉色,好像攤上大事了。你別憋心裡藏著,家都沒了,還考什麼試?」
江知與憂心的就是這個。
商戶家的錦繡富貴都是水面浮冰,見不得光,也受不住力。
可他跟謝星珩成親時日尚淺,先是三叔那頭刁難,再是對外結仇,事情一件件的趕著來,他怕惹人厭煩。
他最怕原本很親近的人,突然對他發火。
徐誠和他有著默契,幫他利索下決定。
「靠得住的男人不會因為你兩句話,就耽誤考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