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海給他氣笑了。
笑一瞬,想到是氣笑的,正應了那句「氣性小一點」,江承海又訕訕。
宋明暉拍開他手:「你喝多了,洗洗睡吧。」
江承海又雙臂擱在桌上,上身前傾過來,直直望著他問:「你還有什麼瞞我?」
宋明暉用他的話回敬:「你剛才說,我可以有事瞞著你。」
二十年了,還在被拿捏。
老江,你真沒出息。
江承海腹誹一句,身體前傾得更多,固執問:「你就不怕?」
宋明暉被問得搖頭,唇角掛起無奈的笑。
他搖頭,江承海當他真不怕,心裡又是失望,又是驕傲的。
但宋明暉說:「怕啊,怎麼會不怕。」
哪有人不怕死的。
他怕小魚跟他一塊兒含冤受死,也怕江承海回來面對不了家破人亡的結局。
架在脖子上的刀算得了什麼。
人最怕的是本心生了怯意。
江承海一時無言。
他非要問,問完了,發現他什麼承諾都給不了。
他不能保證,他可以保護好宋明暉。
年過四十的人,半夜裡熱淚盈眶。
他豪邁勇武,赤手空拳闖下這麼大一份家業,外人誇他,都說他是英雄豪傑。
可他流淚的樣子,也和一般人無異。帶著難以釋懷的屈辱和無力。
宋明暉把茶盞放下,朝他伸出一隻手。
「我不跟你說的事,就是我不在乎的。我能好好坐在你面前,就不能算你沒保護好我。」
江承海抓住他手。
宋明暉嘆氣:「海哥,只此一回。」
江承海把臉埋到他掌心。
滾燙眼淚淋濕了宋明暉的心。
第41章 小謝應考(捉蟲)
封賞到府,江知與並不知曉。
他們在唐虎家借宿兩天,就搬到了貢院附近的茶館後院住。
茶館老闆是唐虎的朋友,多的房間沒有,空出一間屋子,夫夫倆能擠擠,書童小廝都帶不了。
江知與讓他們去鏢局落腳,在鏢局繼續抄書。
鄉試考三場,每三天一場,每場考試時間只有一天。
考生進貢院,三進三出,當天考完就能走,在外休息過後,到時間再進場考第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