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星珩看信,進行了信息總結。
上陵府的聯絡點已經全部疏通,返程里也把一路經過的聯絡點都連上。
獲取情報的能力,根據聯絡點密度、聯絡人員的職業、地位,而有強弱之分。
更遠一些的,是通過舅老爺的門路擴散出去的,沿海一路,有五個縣能傳遞信息。
要舉國之內布置聯絡點,只能後續通商路時,一併籌辦,目前已到極限。
上陵府下邊有個生產絲綢的禹南縣,徐誠在那裡,跟李燕白合作開了一間客棧,把禹南縣重建的事都一一列明,供謝星珩分析。
江知與側目,往信上看了一眼。
誠哥兒居然跟李燕白合作了。
不知他在外遇見了什麼事,兩個怎麼碰到一起的。
他信後邊還有一封家書,是舅老爺寫的,謝星珩轉交給宋明暉。
宋威投了些資產訂絲綢,算是轉移了一部分財產。
他有洗白的心思,明面上也有產業,弟弟連番遞信,徐誠也在加以勸誡,他動作就更迅捷。到徐誠返鄉時,宋威留在鹽幫的,只剩下一個空殼子。
離京太遠,宋威消息不靈,只有一腔警覺來存身立命。
他已讓夫郎帶著兩個兒子,繼續南下,攜帶大半家財,另找小山村安家。他守著上陵府的家業,一有不對,就會朝東走,誰也不連累。
這封信,也是跟宋明暉的告別信。鹽幫打散,人員搖身一變,成為普通百姓,融入萬民之中,消息能打聽,但不能主動聯絡過多,怕被人「釣魚」。
最後則是豪邁江湖話: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有期!
新年裡,因這封厚厚的信件,氣氛緊張了起來。
江知與跟宋明暉不熬夜,謝星珩跟江承海守到雞鳴時分,放過幾串鞭炮,站在大門口,聽著各處傳來的鞭炮聲,沉默著沒說話,又都默契的想:果然平平淡淡才是真啊。
然後回房補覺。
大年初一。
清早,徐誠帶了一籠肉包子來拜年。
江知與帶他去暖閣,兩人雙雙脫了鞋,盤膝坐在臥榻上,籠著薄被,架起炕桌,一口熱粥,一口包子,吃著新年第一頓飯。
徐誠看看他,又看看他的肚子,連聲感嘆:「我還是聽我娘說的,你這都懷上兩個多月了?」
江知與喜滋滋的,「嗯!」
局勢使然,笑一陣,又收斂臉色。
徐誠讓他別太擔心:「就是打仗,打到我們這裡也要時間,到時候我們早跑了!」
江知與聽了就笑,讓他說說在上陵府的經歷:「你怎麼碰上李燕白了?她還好嗎?」
徐誠臉色有一瞬的不自在,吃完一個包子,又喝幾口粥,似乎飽了,拿帕子擦擦嘴巴,磨嘰開口:「我去禹南縣,找了個客棧住,進去一瞧,你猜怎麼著?裡邊坐著那幾個假山匪。我跟表哥成他們的小奴隸了。我在那兒當夥計,李燕白進來投宿,就這麼遇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