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有不滿,頭一回約著出來相看。江致微就心不在焉,一副沒把他看在眼裡的模樣。
誰求著一定要嫁他了?
這頭不歡而散,江致微回家,還被他娘纏上了。要出去看看花燈。
姜楚英跟江致微不能一起出門,一定要留一個。這是「自由」的代價。
江致微才開口說個「不」,姜楚英就讓他想法子:「想出去總有辦法的啊?我們走後門。寧哥兒就來接他爹爹出去逛花燈了。」
江致微漿糊般的腦子,突地被點醒。
是啊,想出去總有辦法的。
他要寄信回豐州,也多的是辦法。
母子倆正小聲說話,商量著怎麼偷偷出府,主院裡,突地爆發出尖銳的嘶吼聲。
「銀子呢!家裡的銀子呢!!」
事回主院。
江老三拿著一盒銀票、地契翻看,只有最面上的一百兩銀票是真的,下面一疊都是家僕的賣身契和湊數的白紙。
他第一次發這麼大的火。
他把夏元儀拋在地上,眼睛因憤怒赤紅一片。
「銀子呢!銀子去哪裡了!」
夏元儀人過中年,嬌養半生,這一摔,著地的手腳立馬不能動了,傳出鑽心的疼。
她忍疼,咬死了說沒錢。
「大哥沒有送銀子來京都,我們家就不可能有錢。」
江老三把木盒子朝她扔去,差一點就砸到了夏元儀的腦袋。
大哥是沒送銀子,可他當差時受了賄賂,那些是他留著給江致微打點的錢。他四處走動,就差銀錢到位了。
現在家產都被夏元儀轉移了。
江老三追過來,蹲她面前問:「你送回娘家了?」
夏元儀搖頭:「你糊塗,外嫁女,哪有家?」
江老三瞭然:「你把銀子給老大了。」
他立馬跑出去,找大兒子江萬川。
江萬川夫妻倆出去看燈會,沒回來。
江老三又去春枝院,想找余春至求一求,務必要說動寧哥兒,只此一次,他再也不會煩寧哥兒了。
春枝院,人去樓空。余了一封信,江老三半天不敢拆開。
四下無人,他點了油燈,拆信看,裡面沒有一句溫情私話,只有一封等待他簽名的和離書。
他把和離書撕得粉碎,又把桌上雜物都掃到地上。
油燈落地,熱油在木地板上流動,轉瞬燒了起來。嚇得他連聲大喊:「走水了!走水了!」
府上人都聞聲而動,江致微母子也就出不去了,趕忙過來幫著滅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