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乏有人趁機清除政敵,官員們沒作出反應前,就被拖出來砍殺的。
「我們從貢院出來時,事情已經塵埃落定,新皇登基,城內有官兵清理,百姓們能出攤上街,商鋪也都重新開門。
「我們頭幾天沒敢走太遠,就近找了客棧住。在京城又留了七八天,確認風波停息,我們二月裏白考一場,今年也不會有補考,才動身返鄉。」
回家之前,他們倆繞路,去了江老三的府邸,想看看江致微的情況。
他們去晚了,朝內官職大變動,江老三府邸完好,人不好。攜帶妻兒與雙親,發配邊遠苦寒之地。
江致微不知道有沒有跟著一起,他們沒見著人。
回鄉時,他們一路出京,再看城內被破壞的情況,以及百姓們猶帶傷痛的面貌,心裡壓抑得厲害。
到城外,他們這批學子又重逢,再是膽肥的人,都不敢當眾交換信息,就這麼無聲別過。
他們是夾在官與民之間的階層,陡然面對兵變,也只能窺見冰山一角。
許行之那裡有額外補充,他不聲不響的,找到了同科解元顧慎行。
顧慎行叫他們早點走,回家好好讀書別瞎想,來年再考再會。
雖沒多的言語,卻給了最終的結局定向。
太子繼位,包括四皇子在內的幾個成年皇子,全被發配去守帝陵。
先皇退位,做太上皇。宮內正興土木,做清修之所,以供太上皇修道煉心,為萬民祈福。
這消息讓謝星珩意外。
先皇居然還沒死?
今日會見結束,謝星珩把江致微的禮物跟信件帶回家。
這屬於家務事。兩位岳丈對江致微還有養育之恩的,他不插手。
禮物帶給小魚,小魚沉默半晌,嘆息一聲,把東西放到小木箱裡鎖起來。
木箱是新打的,裡邊都是給寶寶的禮物。
夫夫倆等了一陣,主院那邊來了個小廝,把信件送過來。
他們拆開看了眼。這信件是二月里寫的,當時並未兵變,江致微寫這封信,一來問家中是否安好,二來說明他被禁足限制自由的情況,三則是問詢事件始末。
言語之中,並未含怨帶怒,文字平平。
他不知道家中發生何事,也沒偏信姜楚英。
說自身狀況,是解釋久未聯絡的原因。知道兩家已生嫌隙,沒提委屈,也沒求幫助。
信件末尾,又提到了府城幾個醫科聖手,說當時在府城,聽說他們接生在行。然後是問候家人平安,祝願江知與生子順利。
這封信,看得人心頭沉沉的。
江知與想了想,把信留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