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年底,他們依然不敢聚集起來,期間收到了豐州來信,只看不回。
有事要幫忙打聽,他們平日裡留心注意,但不敢主動探聽。
這般熬到年節,鎮守上陵府的人一批批退去,剿鹽幫的事,告一段落,他們才敢喘口氣,曬著太陽過日子。
沒有人鎮守,這陣子帶來的壓抑,都要找地方宣洩。
從許多百姓們的議論聲里,他們得知鹽幫十不存一。連有鹽商名頭的商戶,都被抄了家。
怪事是,很多鹽販子,尤其是那些斬首示眾的幫主們,他們都一口咬死,眾人全都以命作保,說上陵府還有一個大鹽販子,他們如果是幫主,那個鹽販子就是管幫主的頭目!
問是誰,在哪裡,他們說是宋老大,住中心街區,緊挨著衙門的老秀才家!
老秀才有,鹽販子卻是沒有。
因他們的供詞,官兵才多留了一陣子。結果什麼都沒有查到。
百姓們都很疑惑,鹽幫里是否真的有這麼一個宋老大。
議論之中,另一番聲調起來。
「官兵都查不到,那肯定是沒有啊。說不準是他們死到臨頭,故意噁心人呢?故意編個更大的幫主出來,讓這些官兵一輩子都抓不到人。」
很有道理。
他們因此還延遲了斬首日期,可能只是想多活幾天而已。
官兵怎麼都抓不著,什麼線索都沒有。
辦了這麼久的差事,總不能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吧?
此案終結,鹽幫已滅。
南地鏢局的人,有部分心神恍惚。
他們認識個宋老大,跟海外商人做茶葉生意的,是宋明暉的大哥。
因常年跟海外商人打交道,偶爾也會出海,經常見不到人,家裡都是夫郎操持。
會是同一個人嗎?
這個謎題,他們不知曉,也知道分寸,藏在心底,不敢問。
直到年節過去,他們在平和的日子裡,體會到了平淡生活的好滋味,才又湊到一處,商量著去哪裡買良田。
上陵府水多地少,田價更高。
鏢頭這段時間沉下心,思索未來,覺著有個法子或許可行。
「買田發展太慢,時日久了,大傢伙兒急躁起來會有內訌。田也貴,一次掏太多錢,風險也高。不然這樣,我們先盤個場地。去年很多商戶被抄家,這種作坊好買。江老大給的營生多,我們不貪,也不能太雜,先在縣城裡做豆製品吧?」
江承海給的豆製品種類,是江家氏族試運行過後,又補充了新品類的單子。
觸類旁通,會做豆腐豆乾,會發酵豆乳做霉豆腐,其他都大差不離,不過是豆腐的一百種食用方式罷了。
他們有把子力氣,從前打點的關係還能繼續用。開個大的豆製品作坊完全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