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逛小院;
太監被人揍;
太監又被閹;
太監們吃雞;
……
太監們捉賊。
這消息傳到城裡,百姓們不敢大聲嘲笑,但相視一眼,都是「會心一笑」。
還在養傷的太監們,一聽這事被宣揚了出去,就找孫知縣問話。
孫知縣說:「我在捉賊啊,我已經派人出去找了。」
他頂著一張正直臉,跟太監們說如此行事的原因。
「這賊人連宮裡的人都敢打,還當街閹人,簡直膽大包天!一天捉不到,我就要一天睡不著,萬一有百姓受害呢?我得讓百姓們晚上別出門,宵禁後就在家裡待著,尤其是那些愛逛花街的男人們,他們還想不想做男人了?」
孫知縣粗嗓門,長篇大論,眼睛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太監們。
甚至在太監們出言插嘴時,他更大聲的把雜聲壓下。
「捉賊都要說賊人做了什麼,下官也沒錯。這作案手法如此惡劣,不告訴百姓們,難道要我治下的豐州縣出大把的太監嗎?皇城的貴人才能使喚太監呢!」
他夾槍帶棒,吵吵得太監們的腦仁突突的。
有人受不了,直說是徐家小哥兒乾的。
孫知縣攤手:「那你自己帶人去捉吧,他家紅綢紅花都掛起來了,馬上要嫁進王府,我個小小縣官,哪敢去捉人?」
他們在縣衙里咿咿呀呀的叫喚,聽下人每日一報城內的熱議話題是什麼,氣得兩眼直翻,血氣奔涌,傷口血流如注。
郎中說:「再不管管脾氣,大羅神仙也救不了。」
為了小命,他們一下就蔫了。
四月初一,徐誠婚禮。
一清早的,林庚就穿著喜服,騎著掛紅花的馬,來徐家接人。
豐州縣繞一繞,再走水路去府城的王府,趕在黃昏時過門。
成親時的繞街之行,等同於向大眾公示,他們是夫夫。
豐州縣的百姓都看不懂了。
一百零八抬的聘禮,大戶人家都不一定出得起。徐誠是真受重視。
聖旨賜婚,讓徐誠做王府世子的貴妾。他們還以為徐家會悄無聲息的,找個好日子,把孩子送去王府。
結果是王府世子來接親。
好大的排場。
好熱鬧的景象。
大白天裡,煙花都在齊聲炸響,比鞭炮更響亮吸睛。
沿路散著喜糖和紅絲線,一把把的撒,站在人群之中,什麼都不干,都能被「喜氣」砸中「。
這哪裡像是納妾禮?!
徐誠坐在花轎里,穿著他不習慣的繁複禮服,腦袋上蒙著蓋頭,兩手抱著江知與給他的手鞠球。
府城不算遠,他當天就能過府,都不能算遠嫁。
可他們一家,在府城的熟人極少。府城的鏢局關了以後,大家都回豐州縣發展了。
現在去府城,他除了林庚和林庚手下的兄弟,就只認識一個因蔗糖訂單達成合作的秦六爺。
他心裡既有幸福期待,也有彷徨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