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叔玉身上的文人氣質很重,整體又很放鬆,用現代的詞彙說,叫「鬆弛感」。
他吃東西,就拿髮帶隨手綁住了頭髮。
多看他幾眼,謝星珩也明白了,為什麼江家其他人跟他來往過後,都會小心翼翼。
他不笑的時候,氣質過分陰柔,看起來很不好惹。有種隨時會發瘋的爆發力。
這都自己人了,謝星珩稍作猶豫,決定直接問。
「那我以後應該用什麼態度跟你相處?」
霍叔玉含笑提醒他:「當然是你最開始的態度。」
謝星珩:「……」
認不認親,都要當孫子是嗎。
他轉而一想,也表示理解。
他跟霍叔玉太熟了,才是有鬼。
應該是他去「巴結」,先是霍家的關係,再到翰林院的便利,兩頭來往,有意結交,產生一點交情。
私下無人的時候,可以隨意點。但最好謹慎為之。
謝星珩又確認問:「隨便干是什麼意思?」
霍叔玉言簡意賅:「聽話照做。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這句話沒有主語,兩人心知肚明。這是聽皇帝話的意思。
謝星珩想了想,說:「我給程國師遞拜帖了。」
霍叔玉抬頭看他:「你在京城還認識誰?」
以認識來說,謝星珩認識的人可多了。
他鄉試那年,經過顧慎行組局,當次結識了很多學子。其中就有許多是京城的。
後來的舉人觀光團、進士觀光團,也有很多是京城人。
部分人還停留在舉人,有些則外放當官。但老家在京城的,能藉此拜會一番。
霍叔玉說:「找幾個關係相對緊密的,多多走動,做做掩飾。」
謝星珩應下。
無需問為什麼,只能是程明那裡還埋著雷。
他這次到霍家,不宜久留。
一碗綠豆沙吃完,也該告辭。
霍叔玉又跟他說:「吏部那頭不急,就這樣耗著。還沒有一甲進士不能如期任職的先例,他們也太猖狂了些。」
謝星珩也這樣想的,還這樣做了。
探親假不足半個月了。耗著唄,看誰求誰。
也別說他把路走窄了,他有皇帝賞識,他的前路寬著呢。
往後辦事,也是皇帝的事多。吏部有本事,就繼續耗著。看誰耗得過誰。
他甚至都不去糾結是誰在為難他。
這批人不是為難他,是在跟皇帝叫板,皇帝要重用新人,就要答應老臣子們一些條件。
他只是個小可憐罷了。
從霍府出來,天色還早。
謝星珩叫了架轎子,去顧家接他老婆孩子。
到顧家撲空,又轉道去糖鋪,這回找著人了。
他家兩個崽還在獻寶,不知哪裡學的跳舞,站著扭啊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