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沒有結黨營私,是真正的純臣,只為皇帝辦事。滿朝文武可作證。
可他也拿不出「異黨」的名單。
那他就裝傻好了。
他現在就是狂,同樣是皇帝的人,壞他好事,他就要彈劾。
皇帝才登基幾年?一輩子長得很,各地都在發展期,更多的地方還是起步階段,更有遠一點的府縣,還沒開始發展。他不會捨得動謝星珩。
他也不會捨得為他撈錢的「賢臣」。
謝星珩會犯眾怒。
「賢臣」和純臣之間,皇帝要做一個選擇。最好的方式是讓謝星珩避避風頭,換個地方冷靜冷靜,等他不狂了,再調回來。
好事啊。
矛盾演化到今天,京城不是久居之地。
這個發現,讓謝星珩寫摺子的情緒愈發高漲。
他還讓江知與幫他寫,有空就寫,他晚上回來謄抄。
朝會碰見,他就上奏。沒碰見,他就遞摺子給皇帝看。若面見天子,不論談的是什麼事情,最後他都要彈劾一個人。
他很公平,一伙人輪著來,誰也沒落下。今天彈劾甲,明天彈劾乙。雖然一個都沒處理,但他確實彈劾了。
要是有爭論,他還要翻舊帳。把沒有處理的摺子拉出來辯一辯。
這個行為持續了數月,才引來了反彈。
他持續彈劾,都察院不能不管。巡察御史在各地轉圈,這還怎麼撈銀子?
各地「賢臣」紛紛跟皇帝訴苦。
當地已有發展規劃,可以讓謝敬之歇一歇,少管閒事。
謝星珩是商務令的負責人,他統籌全局,沒有專門管理某一個地方。
一個縣城不讓他管,兩個縣城不讓他管。那麼多的縣城,雪花一樣的摺子遞過來,都不讓他管。
那他能去哪裡?
皇帝讓謝星珩自己選。
東部海城,西南平原,二選一。
一起送來的,還有一幅粗略的大啟地圖。
又是一個陽謀。
東部海城是沿海城市,這裡有鹽務。勢力錯綜複雜,最容易要人性命。
在謝星珩考進士之前,這個城市曾是他可能會去的地方。若安排在這裡,就是皇帝要殺人了。
而西南平原,很適合躺平做鹹魚。那裡的發展,神仙去了都翻不出水花。
這是林庚曾為謝星珩選擇的「摸魚聖地」。
那一年的較量,是林庚落了下風,所有的布局都成空。謝星珩被留在了京城。
時隔數年,兩個地方被放到謝星珩面前,讓他自己選擇。
謝星珩很愁。
愁得飯都多吃了一碗。
他愁得睡不著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