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得罪的人多,對鹽戶們更是不客氣,一遭變成同等出身,寡不敵眾,到了那裡,能有什麼好果子吃?
他們還能一直看護著舊同僚嗎?萬一再激出民憤,他們也得入賤籍!
海城職官亂作一團時,一批軍餉悄無聲息的被搶了。
過來處理瘟疫和反民之事的巡撫,被迫留在海城,又把相關部門的人叫過去訓話。
江知與有負責籌備,也在受邀之列。
謝星珩是戶部清吏司郎中,戶部管著錢糧,他與其他四位郎中,也在受邀之列。
到了地方,江知與明明白白不參與押運,軍餉籌備齊全,交接給衛所以後,就與他無關。
謝星珩更不用提。他來到海城以後,還並未有實際職權,軍餉一事,更是插不上手。
高大人趁機在巡撫面前給他上眼藥:「謝大人不理戶部事務,但對鹽務卻很上心。」
這件事,不用謝星珩自己辯,盛榮會幫他。
若沒有他去鹽課司提議全民製鹽計劃,鹽課司連著兩次逼出反民,又被燒了鹽場,再拿不出鹽來交差,上下的腦袋都要掉光了。
盛榮不陰不陽道:「戶部也收鹽稅,高大人如此說,是想把這部分稅務怎麼處理?以後拒收,由我鹽課司代理,還是你當做不存在,進了清吏司的衙門,上不報朝廷,下與我等無關?」
留自己腰包里,肥不死他。
高大人不敢與盛榮叫板,沉著臉悶聲道:「本官絕無此意。」
今天過來是說軍餉的,這頭的口角之爭只是一個小插曲。
巡撫一個一個衙門的找,把整個流程梳理出來,參與的人員都有了名單。
他讓無關人員回衙門辦差,有關的繼續查。看樣子是想口頭審訊出個結果。
謝星珩跟江知與出了巡撫衙門,在外等了會兒,看盛榮出來,跟他站一處說了幾句話。
謝星珩提醒他:「鹽課司的官吏眾多,滿城收鹽滿城跑,又與很多職官打交道,你須得小心。」
別被攀咬了。
盛榮的腦袋頓時痛起來。
「謝大人,你信神佛嗎?我要去山上拜拜,你要不要一起?」
謝星珩:「……」
真服了,遇事不決就搞玄學是嗎。
江知與心裡翻白眼。
若真的要拜什麼,那應該拜拜無辜枉死的百姓。消消亡者怨氣,自然少些霉運。
他們倆不去,盛榮頗為可惜,一路跟著他們,到了清吏司,找他兄弟劉進賢去。
謝星珩目送他們走遠,心裡盤算開了。
根據他來海城以後的見聞與試探,盛榮絕對不是林庚的人。
這個人把差事做成這樣,實在罪該萬死。
但他們現在需要保一保盛榮。
一個犯了錯、被嚇破膽的人,短期內為著保命,會捨棄錢財,做一些補救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