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他的老師張英也出來肯定道:「青宮睿學孰敏,即法書一端亦超越前古而冠弁百王。」
另一位太子師湯斌不甘其後,也對外稱:「皇太子自六歲學書,至今八載,未嘗一日間斷。字畫、端楷在歐、虞之間。」
歐虞分別指的是唐初四大家中的歐陽詢和虞世南,二人俱以書法馳名初唐,並稱「歐虞」。
還有人說他儀表不凡,舉止優雅,盛暑炎熱,依舊冠服齊整,行走坐臥間從容不迫。
還有人說他不拘小節,寬厚仁愛,自己第一次面見太子時,有所失儀,太子不但面上絲毫不見鄙夷之色,甚至還出言寬慰,替他解圍。
太子雖身處紫禁城中,從未在人前露面,可關於他的傳聞,卻越來越多,還幾乎都是褒揚。
百姓對太子的期待越來越大,對大清的未來充滿了信心。
事關儲君,康熙自然密切關注著民間的動向,每每看著上奏的密報,滿是對太子的讚揚,他就不禁揚起笑容,露出驕傲的神色。
他的保成起止他們說的那樣,他的優秀,他的才能,遠不止於此。
從那日起,今後每一次離宮外出,康熙都開始帶著太子,令太子隨行。
六月里,要去木蘭圍獵,與蒙古各部王公貴族會面,這也是太子第一次出現在他們面前,康熙自然想把一切都做到最好,不許任何人輕視了太子去。
「太子的車駕要最好的,儀仗要跟朕一樣,無論是路上,還是到了行宮,一應用度也比照著朕來。」康熙親自召見負責此行的總管,事無巨細,一一叮囑。
「這這這、皇上,這不合規矩啊,太子畢竟只是儲君,如何能與皇上您一樣呢?」
「朕說可以就可以,你照辦就是了,難不成朕的話還不如那些所謂的規矩好使?」
康熙氣勢一沉,那總管膽兒都快給嚇破了,哪裡敢再說什麼。
這件事傳到無逸齋的時候,太子站在窗前,望著外頭的翠竹秀林,靜默良久。
「張良敬,你去告訴負責此行的總管,孤的一應待遇不得與皇阿瑪一致,只需比其他阿哥略高出一等即可。」
他是吃過享受越級待遇的虧的,此生自然要處處謹慎,不敢再犯。
張良敬有些不解。
「殿下,是皇上親自吩咐如此,並非殿下自己僭越,這是皇上對外展示,對殿下的榮寵,馬上就要會見蒙古各部,他們可都不是好相與的,若能從這些方面壓制過去,殿下也能避免他們輕視您。」
「孤不需要那些,蒙古各部生下來就在馬背上討生活,他們崇尚的只有武力,而非其他,孤想要的是讓他們心悅誠服,不是迫於皇阿瑪對孤的重視,而不得不假意恭迎。」
「……奴才明白了。」
張良敬在太子身邊侍奉越久,越是打心底里欽佩這位少年儲君,他心智過人,勤於律己,自信而不驕矜,凡事謀定而後動,每一步都有他自己背後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