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強撐著沒有暈過去,看向貼身宮女的眼神慢慢陰鷙,五阿哥咳嗽的事,為何她沒有收到半點消息?
宮女低著頭,躲避順嬪的目光,無聲無息。
順嬪眼前暈眩,抖著手打斷了裕貴人的話:「皇后娘娘,嬪妾知錯!這些日子嬪妾一直病著,今晚用了膳食,更是昏睡了過去,這才沒有第一時間顧上五阿哥——」
「順嬪娘娘自個昏睡也就罷了,身邊人難不成都聾了啞了,連向您通報的力氣都沒有了?」裕貴人耿氏尖銳道,「簡直胡言亂語!」
鍾粹宮正殿吵吵嚷嚷,皇后神色愈發冷了。
若說對於裕貴人,她還能體諒對方愛子心切,情急之下失了分寸,她看向順嬪的眼神,卻是一絲溫度也無。
完了。順嬪心底閃過這兩個字,整個人如墜冰窖:「裕貴人——」
就在這時,四爺踏了進來:「閉嘴。」
霎那間,四周像按了暫停鍵,所有人跪了下去。
「皇上來了。」皇后朝他行禮,「深夜叨擾皇上,都是臣妾管理不力,讓後宮出了這麼大的紕漏。」
「這與皇后無關。」四爺說罷,扭頭看向默默流淚的耿氏,還有搖搖欲墜的鈕鈷祿氏,心下徹底變得不耐。
他少有對女子產生厭惡的情緒,從前八福晉是一個,而今怕是快有了第二個。
疾步走進暖閣瞧了瞧五阿哥,四爺低聲叮囑太醫幾句,轉而走了出來。眉尾挑起嚴厲的弧度,他看都不看跪在地上的嬪妃一眼,對皇后道:「順嬪貶為貴人,禁足半年不得出。裕貴人禁足三月,再溫習幾遍規矩。」
皇后一愣:「那五阿哥……」
「五阿哥就交予太后撫養。」四爺一路過來,明顯深思熟慮,「太后一人在暢春園,雖有太妃陪伴,到底難免寂寞,有弘晝在,皇額娘想必也更有精神。」
除此以外,皇阿瑪見了孫輩,恐怕也能更加開懷,有助於病情的好轉。
皇后不禁點了點頭,和四爺想到了一塊去:「皇上思慮周全。」
有太后照拂,便無人敢輕看了弘晝,何況弘晝六歲便要進學,真正在太后身邊待著的,不過數年而已。
想想十四爺的事,到底讓太后不得勁兒,總要多一個牽掛才好!否則東想西想,哪能不出問題?
皇帝皇后的商議,其餘人如何也插不進嘴。四爺也懶得瞧其餘人的反應,殊不知一聽「貶為貴人」,鈕鈷祿氏就暈倒了,宮女掐她人中也無濟於事。
裕貴人在一旁看著,先是暢快,聽到五阿哥的去處,又猛地跌倒在地。
太后撫養……那豈不是一年半載都見不到弘晝,五阿哥長大後,還認她這個親額娘麼?
可她不接受又如何呢?皇帝決定的事,哪裡容得下她置喙,或許只有翊坤宮貴妃,才能無所顧忌地勸動皇上。
偏偏她不是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