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聲對蕭雲朔說道:「是砒霜。」
蕭雲朔眼眸幾不可察地微微眯了眯。
沈風荷將瓷瓶遞給蕭雲朔,繼續說道:「這是解藥。用這個和鹽水調配成注射液,直接注射解毒效果會更好一些。這是調配比例。」
蕭雲朔一路跟著她流放過來,已經見過幾次使用注射器注射解毒的治療方法,因此也不意外,點了點頭,便立刻叫人去辦了。
給藥的同時,催吐的事情也並沒有停下來。
毒已經入口,只能儘量地促使身體將毒素排出體外,即便是現代醫學,這也是基本的治療邏輯。
催吐是促使胃吐出來,如果有條件,洗胃也是最重要的方式之一,不過現在也無法苛求了。
至於給特效藥,則是為了和體內的毒結合,促使腎臟能夠儘快排出毒素。
這樣折騰了大半夜,直到天都大亮了,村里中毒的人的命才算是都救回來了。
村里聚集在雲家的那些女眷們這才算安下心來。
秦夢月在解毒治病這邊幫不上忙,便吩咐了府上的嬤嬤們,以及廚房的廚子夥計弄了些飯菜,招待擔憂了一整晚的人。
雞絲粥,白面饅頭,蔥油烙餅,炒雞蛋,野菜炒臘肉,醃蘿蔔,甚是豐盛。
女眷們擔憂了一夜,聽說家裡男丁都轉危為安了,也就放下心來覺出餓來了。
大部分人都坐下來正要吃,卻到底有幾個尖酸刻薄的非要出來拿喬。
昨晚才帶頭鬧過的王大娘子忍不住冷笑道:「你們心可真大!昨晚吃了他家的宴席,家裡男人一個兩個才剛在鬼門關上過了一遭,現在就好了傷疤忘了疼,還敢吃他家的飯不成?你們也不怕自己跟著遭了殃!」
幾句話說得大家都不敢吃了。
秦夢月心裡不由得有些怒氣。
朔兒和風荷洞房花燭夜都被耽擱了,累了一休救人,她們倒是在這裡說起風涼話來了!
剛要開口反駁,沈風荷恰巧走進來,不由得笑了笑,道:「這是王大娘吧?王大娘若是怕我家在這飯菜里下毒,不吃便是,這也沒什麼。總不能牛不吃草強摁頭不是?」
王大娘子一聽,臉上有些扭曲:「你……你一個小輩,怎麼罵我是牛?」
沈風荷故作委屈:「王大娘,你這話可冤枉我了。我不過是一個比喻罷了,你何必非要對號入座?再說了,什么小輩不小輩的?咱們正經和你家有沒有親戚的,不過是同一個村的,我尊稱你一句王大娘,那也是我的禮儀。王大娘還是自重些,別逼我真的翻臉罵人,那時候可就真正鬧得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