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半年前的蒼門關大戰,雖然我們大獲全勝,但也折損很多兵力,若此刻以替嫁一事為理由揮師南下,難免有些草率,屬下——」
赫連洲忽然開口:「讓禮隊稍作休整,兩日後回都城。」
納雷一愣。
赫連洲並未多做解釋,低頭看邊防輿圖。
納雷突然反應過來,眼中泛出喜色。
王爺到底還是心軟了。
赫連洲的臉色依舊冷淡,但他叮囑納雷:「這事暫時不要告訴烏力罕。」
納雷笑道:「自然,烏力罕那孩子就是個炮仗,他若是知道了,就誰都瞞不住了。」
納雷鬆了口氣,又問:「殿下,隆慶和姚忠德要如何處理?」
「先關著,以後還有用處。」
「是。」
林羨玉昏昏沉沉睡到第二天的下午,醒來時頭還是疼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壓著,喘不過氣來。他無力地躺在床上,直到阿南端著乳餅和羊肉羹進來,他才知道,後天他要繼續以嘉屏公主的身份,跟隨禮隊去北境都城。
「赫連洲說的?」林羨玉驚訝地問。
「是啊。」阿南給林羨玉盛了一碗羊肉羹。
暖湯的熱氣撲面而來,林羨玉這才感覺到餓,他坐下來,接過小碗,「他怎麼說的?」
「我也是聽謝仲勤大人說的,懷陵王殿下讓他們在軍營中休整兩日,三月初六辰時前出發,三日之內到達都城,月中成婚。」
陶製的湯匙咣當一聲砸在碗沿上。
「成婚?」
阿南點了點頭,「謝大人是這樣說的。」
林羨玉沒有胃口,在阿南連聲苦勸中才勉強吃了大半塊乳餅,半碗羊肉羹。
他想把這些事告訴阿南,但又覺得太殘忍,他好歹還有父母姐姐疼愛,過了十九年的富貴日子。阿南從小就是,比他小兩歲,卻為他忙前奔後,照顧他的飲食起居,也沒人疼,林羨玉不想說這些讓阿南後怕。
思前想後,還是沒提。
「我想出去走走。」
阿南立即放下乳餅,「我陪您去。」
林羨玉搖搖頭,「你吃吧,我不走遠的,就在旁邊走一走,吹吹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