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便隨著中常侍離開了王府。
蘭殊看見了這畫面,而後走過來,問:「王爺覺得,譫王會被太子拉攏過去嗎?」
赫連洲沉默良久,「不會。」
「為何?」
「憑他賢王的美名是百姓給的,憑他知道了男替女嫁之事後,說無顏再面對我。」
蘭殊點頭,心裡卻想著:這也未必。
心之所愛被人搶奪,譫王身為一國的皇子,自幼受盡榮寵,在地位上與懷陵王平起平坐,他怎能輕易咽得下這口氣?
「證據整理得如何?」
聽到赫連洲的話,蘭殊回過神,笑著說:「殿下一大早就興沖沖地跑過來,把我從床上拉起來,聽他講他的計策。不過王爺放心,我在……耶律騏上位之前,就拿到了太子通斡的所有證據,人證是老斡楚王身邊的宦官,我當時就意識到了問題,於是暗中用金銀誘惑,讓他們將所知之事記錄下來,簽字畫押。」
「他們人在何處?」
「應該還在王庭里當差。」
「傳書給耶律端,讓他立即把這幾個宦官送過來。」
「是。」
三天的時間飛逝而過,赫連洲整理好桌案,便起身去後院。
林羨玉的扭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已經能在王府的迴廊里來回穿梭,只是上下台階時還需要向旁人借力。
赫連洲走到後院時,林羨玉正在挑選衣裳,北境沒有秋天,過了夏,天氣就開始慢慢轉涼,林羨玉挑了又挑,最後選了一件寶藍色的織金錦窄袖長裙。他好奇地走到門口,想看看赫連洲穿了什麼,結果還是一成不變的蒼色錦袍。他嫌棄地搖了搖頭:「赫連洲,你的櫥子裡是不是統共只有兩件衣裳?」
赫連洲臉色微訕。
他還沒上台階,餘光瞥到陸譫的身影,便沒有進屋,而是轉身走到槐樹下,伸了伸手,示意陸譫坐下,一同喝杯茶。
陸譫走過來,「王爺這幾日心情不錯。」
赫連洲為他斟茶,自顧自道:「我自幼牴觸祁國,對祁國的一切都沒什麼興趣,不過殿下帶來的茶,喝著真是不錯。」
陸譫連禮節都忘了,兩手緊緊握拳,低聲質問:「你為什麼要帶玉兒去國公府,你不擔心他受到傷害嗎?太子說不定已經在那裡設下重重埋伏,你怎可讓玉兒犯險?」
「是他自己要去。」
「他還小,根本不懂有多危險!」
「他說,若是不去,便正中太子下懷,他不想以後連王府大門都出不去。」
陸譫一時啞然,
赫連洲呷了一口茶,「我們都以為他還小,但他已經不知不覺地長大了。」
陸譫臉色晦暗:「這種成長,不要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