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林羨玉終於等到他說出這句話,在心裡輕笑了一聲,隨口道:「本宮昨日聽聞瑄王的屬下幾次夜訪刑部大牢,形跡可疑,不知是否與此案有關?」
陸啟如抓住救命稻草,連忙道:「我這就去查!」
林羨玉瞥了陸啟一眼,這位傳聞中有禪讓之心的病弱太子,此刻眼裡滿是烈烈怒火。同樣的怒火,林羨玉在赫連錫眼中也看見過。
嚮往權力,林羨玉能理解,誰不想成為九五之尊呢?饒是他幼年時也跟爹娘抱怨過:為什麼玉兒只是世子?世子就要當皇子的伴讀,玉兒若是皇子該多好?
爹爹嚇得連忙捂住他的嘴。
爹爹常說:玉兒,人各有命,珍惜自己擁有的,萬不可貪心。人心不足蛇吞象,只會給自己惹來禍端。
林羨玉把這句話記在心裡,再望向陸啟,只覺惘然。
「殿下,你可能不知道滿將軍在聖上心裡的地位,他是聖上微時的過命兄弟,是聖上最忠心的得力幹將之一。」
陸啟很是意外。
「聖上想要的不是一個無足輕重的替死鬼,是真相,殿下必須為北境查出真相,讓有罪者伏誅,否則,北境的十萬鐵騎會跨過蒼門關,為滿將軍討回公道。」
陸啟身形微晃,連忙說:「是。」
林羨玉臨走前又說:「殿下,煩請你問嘉屏一句,躲躲藏藏的滋味不比和親遠嫁好受吧?」
他一步步走下台階,參加了宴會。
貴妃並未出現。
林羨玉不喜歡這些場合,淺坐半晌便起身離開,馬車緩緩駛回侯府。
林羨玉撩開帷簾,一抬眼就看見烏力罕騎著高頭大馬,護在馬車一側,他眉頭緊皺,時刻觀察著四周的情況。
「烏力罕。」
林羨玉忽然喊他。
烏力罕低頭看去。
「赫連洲在信中問我,烏力罕在南方是否適應,是否有水土不服的症狀?」
烏力罕怔忪了片刻,旋即翹起嘴角,又察覺到林羨玉的視線,強行把嘴角壓了下去,悶聲說:「微臣還算適應,請大人轉告皇上不必擔心,保重龍體要緊。」
林羨玉趴在窗邊,哼笑了一聲。
「大人笑什麼?」
「你一開始是真的討人厭,我都要被你氣死了,」林羨玉說,「你應該慶幸我是個好脾氣的人,但凡我有一點壞心腸,早就離間你和赫連洲了,還會讓你當上驃騎將軍?」
烏力罕啞然。
林羨玉望著天上的月亮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