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牛進食後的反芻,她會把這個消息再拎出來砸吧砸吧。
唯一的結論是:
國外靶場遇見時,鄧昀明明還一副無罣無礙的孤寡瀟灑相......
原來也是有女朋友的嗎?
那他還真的是個令人看不透的男生。
整個寒假,許沐子都在努力調整自己,但狀態不算太穩定。
有時候睡前看幾個雞湯故事,在心裡給自己加加油、打打氣,安慰自己說:
沒關係的,就算沒那麼有天賦,不能成為鋼琴大家,也可以熱愛鋼琴啊。
許沐子,你要學會讓自己放鬆下來。就算是根皮筋,總那樣緊繃著,也有一天會斷掉的......
這算是想通了,當晚能睡個好覺。
可隔天陰雨天,坐在琴房連續幾個小時都沒能找准某支曲子的感情,還錯音,連砸幾次正確的琴鍵後又開始焦慮......
這些「天崩地裂」和「女蝸補天」都只在許沐子心裡無聲地來回上演,別人感知不到。
她爸媽也覺得不算大事。
他們口徑一致,認為偶爾一次的失眠和低落死不了人。想想當年發跡前過過的那些苦日子,情況多糟糕,那時候都沒人崩潰呢,小孩子這點情緒根本算不得什麼。
爸媽還要忙著生意、應酬、虛榮的聚會。
大多數時間,家裡只有許沐子和負責做家務的阿姨。
這天阿姨接過許沐子媽媽的電話,要出門去送東西。
可她打掃高處櫥櫃時,蹬了椅子,下來時不慎扭腫了腳踝,現在坐在玄關換鞋椅子上,想換上加絨皮靴都十分困難。
剛好許沐子要出門去拜訪過去的鋼琴老師,問阿姨是要去哪裡送東西。
阿姨說:「是去鄧先生家。」
是送去鄧昀家的?
看看包裹里的東西輪廓,大概是前陣子年關,鄧昀媽媽帶來的家鄉食物時用的陶瓷器皿,確實好久都沒還回去了。
兩家離得不遠,稍繞路幾分鐘就能到。
許沐子代替了家裡阿姨,抱著提袋往鄧昀家方向去。
她站在大門前,連按了幾遍門鈴,沒等到有人來開門,心裡想著也許他家裡人也都出去忙生意去了。
正打算把東西放在門邊不礙事的地方,門開了。
北方室內供暖很足,鄧昀一身寬鬆的棉麻料家居服,好像剛洗過澡,清爽的植物香型沐浴露味道隨室內暖氣輕輕散開。
他頭髮半干,發頂稍顯凌亂,幾撮碎發還帶著潮濕。
看見是她,他有些意外地抬了下眉。
畢竟是成年異性,又不是姑姑姨姨家剛會跑的小弟弟小妹妹,突然見到鄧昀這麼私人的形象,許沐子有點不好意思。
她把手裡的大袋子往他面前遞:「我來幫忙送東西。」
鄧昀接了袋子,提著放到玄關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