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是清廬知縣方少樘,這個老泥鰍竟能從這樣厲害的案子裡全身而退是吳蔚沒想到的,也讓吳蔚也愈發擔心了。
日前在公堂上自己和方少樘的對峙在外人看來或許沒什麼,但作為當事人的吳蔚很清楚,自己與方少樘已是半撕破臉的程度了。
細細思之……方少樘看似想用自己把明鏡司扯出來,未嘗沒有想驗一驗自己這個明鏡司樁子是真是假的想法,報復心可見一斑。
等到來日方少樘的禁足解了,官復原職,東方瑞又走了,那自己和繡娘……
第二件,是關於那份仵作手札。
當日亂葬崗上的屍體,吳蔚寫了兩份仵作手札,一份是應付官府的,一份是記錄了真實判斷和推測的,這第二份……現在在東方瑞的手上。
按照東方瑞的習慣,大概會把那份手札存在明鏡司的卷宗室內。
那麼,明鏡司里,會不會有內鬼呢?
禁軍死的那般蹊蹺,兇手必定是用了某種光憑肉眼很難探查到的殺人手法,可往往越是這樣,便越容易鎖定目標,順藤摸瓜,然後找到重大線索!
想到這里,吳蔚的冷汗都冒了出來,坐在尚有餘溫的暖炕上,仍感覺到脊背發涼。
吳蔚攥緊了拳頭,在心中寬慰道:對方連祥瑞都敢偷,要是想殺人滅口自己早就死了,別亂想。
……
吳蔚的緊張持續了數日,在不知多少次的輾轉反側,食不下咽和眉頭緊鎖中,逐漸平息。
吳蔚和繡娘的日子依舊風平浪靜,什麼都沒有發生,就連一直提防著的柳大姐家也沒有來鬧。
張水生來了兩趟送了些東西給她們,再就是來了幾波張家村的嬸子和小媳婦們,是來找繡娘討教針線活的。
並無公職人員再來登門,包括東方瑞。
倒是家中後養的那批小母雞逐漸有了長成的模樣,四隻小狗由剛抱來的巴掌大,長到站起來以後能按到吳蔚的膝蓋,每日撒歡般地在山上玩耍,練出了一身的小腱子肉。
種在後山的蔬菜抽出了嫩苗,一切都是那麼的欣欣向榮。
……
吳蔚丟下手中的小鏟子,從深及腰部的方形土坑裡爬上來,抬起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汗,滿意地看著自己的這幾日的工程。
吳蔚這幾日每到心煩氣躁之時,就拿著鋤頭和鏟子到後山的小溪邊挖魚池,是一個半人高三尺見方的池子,池底鋪了一層石頭,四面池壁則釘入了一些劈開的竹筒,竹筒中間放了碎石壓重。
在魚塘臨溪的同一側前後挖了兩道渠,水渠里安了兩根內部鑿通的竹筒,埠纏了粗網防止魚兒游脫,兩根水管前高后低,兩頭分別連著小溪,如此待引水進池便能形成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