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秀被她扯得一個趔趄,無奈道:「前頭宴席快散了,我可不能在宮裡久留。」
「哪裡就那麼快!」嘉文公主不樂意地瞪她,握著她的手緊了緊。
這時有一名宮人匆忙行來,穿戴一看便知是在貴人身邊掌事的。他終於找到嘉文公主,明顯鬆了口氣,恭敬道:「殿下,皇后娘娘正各處尋您呢,再見不到您可要生氣了。」
嘉文被掃了興,沒好氣地覷了宮人一眼,嚇得宮人縮了縮脖子。
南秀為宮人解圍道:「那下次吧,來日方長,殿下到時再容我長長眼。」
「算你沒眼福。」嘉文公主氣悶道。
說完,兩人便在這條路上分道而行了。嘉文公主被宮人簇擁著朝後宮的方向走去,巷子裡很快又重歸寂靜,南秀將長生牌掛回腰間,又重打了一個穩妥的死結,這才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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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聊至極的宴席已經臨近尾聲,南秀離席後卻遲遲未回。
耳邊聒噪的恭維聲不斷,蕭安連應付一二的心思都沒有,自顧自喝著酒。他抬眸望向前方,看到薛家二公子和身旁人耳語幾句,而後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搖搖晃晃地起身離席。
兩年前薛二酒後胡鬧,言語輕薄了南秀,南丞相直接提著刑棍登薛家的門為女兒討公道。薛大人親自替兒子作揖告罪也沒用,不得已當著南丞相的面狠狠將薛二抽了一頓,打得他鬼哭狼嚎臥床修養了整整一個月,才算事了。雖說後來薛二一直很老實,但喝酒壯膽,不一定還能有腦子。
蕭安放下酒盞,跟著站起了身。
不過才走出水榭他就知道自己多慮了,原來薛二是急著向秦王世子獻好,去堵秦王世子的路了。秦王世子一臉嫌棄,見薛二喝得醉醺醺的,更是懶得與他多言,連應付的話都沒說便抬步徑直離去。
還不等蕭安轉身,獻媚失敗的薛二眼尖看見了他,被酒氣熏紅的眼底一亮,立馬踉踉蹌蹌朝他小跑過來,身材活像一隻滾動的馬球。
同時諂媚招手喊道:「蕭殿下!」
生怕蕭安也不肯理會自己,腳下都還沒站穩,急忙又朝他拱手,大著舌頭恭維道:「殿下平亂有功大勝歸來,順寧還未當面慶賀。您可當真是我朝戰神,戰無不勝、英勇神武、萬人敬仰——」
按理說,此刻蕭安會扶一把他的手臂順勢帶他直起身,再和顏悅色同他客氣兩句。只是薛順寧興沖沖說完這番話,兩人間就陷入了令人尷尬的沉默中。
他先是詫異,而後猶豫著抬起頭看向蕭安,結果對上了蕭安眼中毫不掩飾的憎惡,嚇得酒都醒了一半。
「殿下?」他又驚又疑。
蕭安輕聲道:「滾開。」
他聲音雖低,氣勢卻凌厲,薛順寧的酒徹底醒了,雙腿直接軟成麵條一般,實在不知道自己是哪裡惹怒了鎮北侯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