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攬月不為所動,目光注視著蔣銘道:“蔣大人,您認識他麼?”
蔣銘聞言這才又認真地看了樊洛幾眼,搖搖頭道:“不認識,沒見過。”
凌攬月道:“他姓樊。”
牢房裡的三人都是一愣,臉上的神色也開始有了變化。
其中顧文華的表情最是複雜,畢竟其他兩人跟樊若蠡只是同僚,而他跟樊若蠡還有私交。
半晌,蔣銘才道:“樊若蠡的後人?”
樊洛冷冷地看著蔣銘,蔣銘搖搖頭淡笑道:“樊公子,令尊的事情你也不能怪我,是他自己要找死。我們,也只是想要保全自身而已。他若是不死,死的就是我們了。”
樊洛冷聲道:“所以現在輪到你們死了。”
蔣銘竟然也不生氣,反倒是點了點頭道:“你說得沒錯。”
樊洛眼底泛起一絲怒氣,他畢竟是個年輕人,論定力哪裡比不得上這些在官場混跡了幾十年的老狐狸?哪怕這老狐狸現在已經淪為階下囚了。
吳祈年見他這模樣,在心中輕嘆了口氣。
他跟樊若蠡雖然沒什麼交情,卻敬佩他的為人。
如今知道他是樊若蠡的兒子,自然忍不住要照顧幾分。
“蔣兄,到了這個地步,你還想要保全幕後之人麼?”吳祈年冷聲道:“陛下既然要查,便是掘地三尺也會查出來的。我實在想不出,你現在這樣對自己有什麼好處?”
說罷吳祈年又看向另一邊的薛郜道:“陛下不是下不了狠手的人,兩位還是珍惜時機吧。有了兩位昨天提供的線索,想必很快就會有更多的人進來作伴。到時候即便兩位能守得住,別人也能麼?”
薛郜靠牆坐在地上,聽著吳祈年的話臉色十分陰沉。他扭頭看了看沉默的蔣銘,終究還是沉默地低下了頭。
“顧大人呢?”吳祈年笑問道。
顧文華沉著臉,道:“我沒什麼可說的。”
吳祈年點點頭,顧文華可能是真的不知道。
他從來就不是跟這些年一夥兒的,會捲入其中也不過是當年的一念之差罷了。
凌家的女婿這個身份,很有用又很危險。因此朝堂中無論哪一派的官員,都跟顧文華保持著一個不遠不近的關係。
平時不得罪,甚至稱得上交好,但沒有人會真的將他當成最核心的自己人。
因為所有人都有志一同的認為,顧家和凌家才是真正利益相通的自己人。凌家的自己人就是陛下的人,有時候距離陛下太近了,也不是什麼好事。
誰能想到,顧文華竟然能作到讓凌家跟他斷絕關係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