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為了激怒她,鄭爾蘭這樣的人,其實很好掌控,說幾句不愛聽的話,她自然要衝動壞事了。」
夜裡,狂風驟卷,白慘慘的閃電一晃,頭頂即刻傳來雷聲大作,不過瞬息,一場大雨落下。
蕭琅炎踏雨而歸,徐壽緊跟身後,為他撐傘,忽然,前頭的蕭琅炎腳步一頓。
徐壽抬頭,順著王爺的眼神看過去,蕭琅炎面無表情,卻正瞧著那黑乎乎的偏屋。
今日沈定珠搬出去了,往常蕭琅炎這個時候回來,那盞燈都會亮著。
她只有第一天來府里的時候,不小心自己睡了過去,被他訓斥了幾句,從那往後,她聽見他回院的動靜,都會馬上舉燈迎出來。
徐壽會意,故作惱怒道:「這個沈通房,怎麼還沒來給王爺暖榻,王爺,奴才這就將她喊來。」
「誰說要她來了?」蕭琅炎一句冷冽的不滿,徹底堵住徐壽後面的話。
他徑直入房,命人傳了水沐浴,不多時躺下休息。
雨聲一直持續到天明,徐壽入內,為蕭琅炎更衣。
「衣服沒用竹絲香熏過?」徐壽拿來的衣裳,蕭琅炎只聞了一下,就皺起眉頭。
徐壽驚詫:「那個……」
話還沒說完,蕭琅炎已經起身,眼眸黑沉,勉強地將衣服換上。
末了,他看著徐壽,森森道:「你最近的差,當得愈發不仔細了。」
一句話,讓徐壽如墜冰窟,慌忙跪下認罪,蕭琅炎漠然地從他旁邊掠過。
待他出去,徐壽才萬分納悶地站起身。
「竹絲香?」他很困惑,蕭琅炎從來不用薰香,一瓶竹絲香的粉末放在屋內許久,都用不完。
怎麼忽然愛上用香了?
晚秋的雨下得連綿不斷,這段時間,蕭琅炎不找沈定珠,她自然也沒有往跟前湊,免得惹他心煩。
只是這天氣一日比一日地冷下來,凌風還未傳來半點消息,也不知是否能將銀子順利地送到了爹娘手上。
漠北的冬天比京城來的更早,她不能一直撐著不去找蕭琅炎,為了爹娘,她得想辦法讓他消氣。
沈定珠推開窗子,望著院子裡落葉飄蕩在水窪中,雲層低垂,濃黑的像一團團墨,這雨已經連續下了三四日了。
她扶欄沉吟,前世的這個時候,再過不久就要秋狩了。
忽然,沈定珠眼中閃過冷光。
她想起來,秋狩那日原本天空放晴,皇帝率百官和皇子后妃們出行狩獵,沒想到剛到虞山,就突遇大雨,造成山體傾塌,下山的路被徹底堵死。
原本已經出發去狩獵的王爺幾人,連帶著一些女眷,都被困在了半山腰上。